月朗風清,萬籟俱寂,這場上清全席宴終是散了,斯然莫名的有些傷感。
玄錚從酒後的斯然麵前走過,麵色陰沉,眼神幽怨,似是與她較著一股勁。
明明該怨、該恨的是她好吧?
斯然看著滿目狼藉的席麵,正欲離開之時,鎮守婆婆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笑著做出了與鬥篷人一樣的怪異手勢。
莫不是一切如她猜想的那般,鎮守婆婆就是神秘的鬥篷人?
斯然整個人被嚇得一激靈,酒意頓時褪去了一半,隻覺周遭陰冷的風肆虐而來,危險正慢慢的逼近…
她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神經緊繃,隨時準備拚死一搏。
鎮守婆婆突然大笑起來,似喜又似瘋魔,雙眼凹在褶皺中,神色深邃不可測。
既然打不過,不如保全自己拖上一時半刻,隻要驚動客棧裡的其他人,就不信她能不顧及自己的身份肆意妄為。
斯然陡然抬手結印,符印正結成之時,婆婆乾枯的手不急不躁的攔住她,麵色突然慈祥起來,聲音溫暖又柔和:“斯然丫頭,你這是乾什麼?”
斯然見她又恢複平時的模樣,頓時整個人都輕鬆了,她也不想讓婆婆知道她的這些心思,於是尷尬的解釋道:
“這靈力恢複後總感覺差了點什麼,所以想讓婆婆指點指點,怎麼我結的靈印總比邱長林的差了點。”
斯然接著把靈印凝結,將其拿到婆婆麵前比劃了比劃,可婆婆看也沒看,就用手撥開了,解釋道:
“人家青峰劍門本就擅長結印破陣,術業有專攻,你要想比他們強,還需在此方麵多下些苦功夫才行。”
斯然應聲點點頭,然後認真的看著手中靈印,反複摧毀又凝結,似在努力的練習。
實際上,這些靈印一個也沒摧毀,她將其力量積攢在一起,以防婆婆突然變身,她好來得及應對。
鎮守婆婆見她努力練習,倒也欣慰,隨即想起什麼又道:“我想起那晚你問我這個手勢,恰巧我今日想起來了。誒,這些年習慣這個動作,慢慢的都忘了它的來曆。”
這個也有故事?鎮守婆婆果真是活得久,經曆的多,總有說不完的故事。
斯然雖然嫌她囉嗦,但能聽到關於這個手勢的事,她還是很高興的,於是她準備好了杌子,打算聽一場故事會。
“這個動作是伸張正義,除魔衛道的意思,是你師尊和他師弟師妹之間用得手勢,我看著好玩,就將其學了過來。”
“誒,掐指一算,他師弟師妹都飛升十多年了,可你師尊還是化神修為,唉,仙姿不夠,丟人哪!”
上清宗門有三位宗主:千俞宗主,蘇青宗主和俞川宗主。在十多年前,蘇青宗主和俞川宗主接連飛升後,便隻剩下這麼一位宗主。
或者真如婆婆所說,千俞宗主就是仙姿不夠,所以這麼多年仍停留在化神期,與得道飛升無緣。
鎮守婆婆說著說著,開始講起了這三人一同修煉的事情,而斯然雖然麵帶微笑,看似認真的聽著,實則她的心思早就飛了。
自古得道飛升之人便與凡塵俗世絕緣,據說是到九天之外的地方繼續修行。如此看來,這鬥篷人還是千俞宗主和鎮守婆婆的可能性大,亦或是與這三人關係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