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然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人,他不理解。
明明斯然害怕淒慘的結局會實現;明明他的存在是保護斯然為己命,除掉玄錚為使命,可他的使命馬上就要實現了時,是斯然不惜以自剖金丹為代價救回了他。
而他在得知禦魔劍失蹤了後,如今還有一計,便是昭告天下魔頭玄錚還活著的消息,那時各宗門會再次不留餘力的誅殺他,可斯然竟讓他把消息提前告訴玄錚。
衛然將心中憋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我不明白你為何自剖金丹救他,殺了他不是你最初的想法麼?不是你煉造我的目的嗎?可你如今卻成了我的絆腳石?”
斯然一怔,身上的痛苦和心靈上的迷失困惑同時襲來,她想說些什麼,可開口隻剩一句,“我自己也不知。”
或許發現她無法殺了玄錚後,在窮其心力想用其他辦法改變他的過程當中,她的思想潛移默化的發生了改變。
“斯然,你差一點就回家了,你在想什麼?”
斯然沉默,她這段日子也一直在思考,這裡該如何劃上句號?難道隻有殺戮?
可她如今廢了一身修為,眼下想做什麼都不可能了,整個人也有些頹然喪氣。
“衛然,算了吧。”此話一出,衛然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斯然遂又改口道,“我是覺得現在還沒到非殺他不可的時候。”
“你是不想殺他了。”衛然一語中的,心中已然明了,“難怪雲溪會說那樣的話,那我算什麼?我存在這世間的意義是什麼?”
他忽然想起雲溪說過,斯然與玄錚暗生情愫,行苟且之事,當時他還因為這句話與雲溪鬨了不愉快,眼下來看,怕此事是真的了。
她明知會被對方虐的生不如死,卻仍不想要反抗,甚至還有保護對方的欲望,怕是隻有動情這一種可能了。
斯然瞧著比她看著更頹的衛然,解釋道:
“我曾以為很多事情很荒誕,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可它卻真實的發生了,我當這裡隻是一頁紙,我當你們都隻是一個紙上的一個名字,隻要我高興,我可以抹去紙上的字,甚至撕了這片紙,再拿一張全新的紙重寫便是。”
“可如今,你我都成了這紙上的名字,那就應該明白這不是可以擦去重寫的字,而是活生生的人!這段日子我想了許多,或許此事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不是非要他死我活,而你的人生也不該隻有我。”
斯然的這番話也隻有衛然能聽懂了,但他愁容依舊難展。
他聽懂了,也更加確定斯然不想殺他了。
可眼下機會難得,他再三確認道:“玄錚魔根已生,修為也在慢慢恢複,眼下借助各宗門的力量殺他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錯過這次,再想殺他比登天還難,你想好了嗎?”
斯然腦海中忽然浮現剛剛偷看到的一幕,卻忽然有了意外的方向,堅定道:“我想好了,況且鳳黯與你是一樣的人,那這個世界必然有與我一樣的人。”
衛然彆無他法,隻能點點頭道,“我這就去告訴鳳黯和伍鋒,對了,斯然,鳳黯的事…”
斯然立即明白他想說什麼,於是當即打斷他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但我想要見到煉造她的人。”
“煉造她的人把她的記憶抹去後就消失了,她現在隱隱約約能記得的就是那人叫荼靡,在她沒有自主意識時,一直跟著那人降妖打怪。”
“荼靡?”斯然默念著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事情的緊急,催促道,“你先去找鳳黯和伍鋒吧!”
衛然點點頭,頂著夜色出了房間。之後斯然躺在睡榻上,一遍又一遍回想著自己看見的這一幕。
鳳黯與衛然赤/身相對,體內與衛然一樣的係統和神經探出體外,與衛然交接相對,她在用自己的體內的能量去修複衛然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