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迷幻扭曲的叢林,周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
“這……這是怎麼回事?”東穀澤晨從睡夢中蘇醒,意識還未清晰。
“我記得上一次是在一個……一個昏暗無比的房間醒來的,然後……再然後……和小水、朝毅他們彙合,往……往一所實驗室走去,接著見到了泡在容器裡的人類……和……和神秘人!”
“對,就是神秘人!我還記得他的模樣,可這裡又是哪?莫非……我們又被他分隔開了嗎?可惡!究竟要戲耍我多久!”
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東穀澤晨在心中提醒自己冷靜分析,可大腦卻像是被灌了好幾壇酒一樣,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的模糊不清,想要對焦卻怎麼也辦不到。
一股寒意頓生,盯著自己的眼睛的數量越來越多,在恐懼的教唆下,東穀澤晨拔出腰間的鐵劍,向那些眼睛揮去。
可奇怪的是,無論自己怎樣揮砍,那些眼睛就像一潭死水一樣,暫時分離又會重新聚合。
於是乎,東穀澤晨選擇閉目不見,可那些畫麵卻像是能穿透眼簾,直達大腦一樣。背後還傳來了古老陌生的低語聲,像是無數亡靈的呼喚。
一陣老式收音機卡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東穀澤晨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回到了本體,他能覺察到自己還躺在地上,隻是身體不由得精神支配。
他想睜開眼睛,想站起身來,想要叫醒身旁的夥伴,哪怕隻是動動一兩根手指頭也好,然而這些他一個也做不到。
意識又一次模糊起來,他發現自己正身處考場,周圍的考生個個埋頭苦寫,這時監考老師走過來提醒自己:“時間不多了,再不抓緊就寫來不及了。”
可是卷麵上題目一個也看不清,哪怕聚精會神地盯著,看到的文字都還是模糊的。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時考場上的人卻都消失不見了,轉過頭來,發現他們全都坐在一起,像拍畢業照那樣目視前方,不過目視的對象,是自己。
人人表情凝重,像是帶著苛責,又或是譏諷。
東穀澤晨心頭一驚,上麵的人像是個個都認識,又像是個個都不認識。
這時考場像融化的奶酪一般,褪去本來的色彩,化成堅硬的溶洞,無數條蜈蚣向自己爬來。東穀澤晨企圖通過閉目搖頭來擺脫夢境,可那道低語的聲音卻越來越明顯:
“為什麼不能再努力一點,為什麼要成為我的負擔!說啊!你說話啊!”
又是一陣劇烈的收音機卡殼的雜響,東穀澤晨猛的驚醒,坐起後才發現自己一身冷汗,大腦像被麻繩緊勒著,心臟也在劇烈地跳動。
緩過一口氣,同時慶幸地發現兩個夥伴正躺在自己身邊,於是用手指探了探二人的鼻息。
“呼——都還活著。”
鬆了一口氣,東穀澤晨先後去搖晃石朝毅和餘悠水的身子,想要叫醒那兩人,石朝毅晃動了沒幾下便醒來了,而餘悠水卻遲遲不醒。
“唉沒辦法,隻能這樣了。”無奈之下,東穀澤晨便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擰動餘悠水大腿內側的肉,之後隻聽到一聲驚叫,餘悠水也終於醒來了。
“哇啊——澤晨你看到了嗎?有蛇!”
“蛇?”
“對啊,一條又黑又長、尖牙銳眼的蛇,它咬了我一口,不信你看。”說罷,便撩起了自己的褲腳,“誒,我就知道!這裡果然是紅彤彤的一塊,怎麼樣澤晨,朝毅,我是不是要死了?”
“額,這個嘛……”東穀澤晨將視線轉向石朝毅那邊。
“放心吧,死不了,這哪是什麼被蛇咬的印記啊,我看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哪了吧。”石朝毅歪著頭,看著餘悠水的大腿說到。
“可是……可是這……”餘悠水一臉茫然,卻又不知如何辯駁。
“好了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逃離這個地方,彆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東穀澤晨企圖轉移話題。
“不過我們是怎麼來到這的,我隻記得我們見到了那個神秘人,然後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森林裡……現在又在這?”石朝毅思索著這其中的緣由。
“我還記得那個神秘人從手臂裡噴出一股綠色的氣體,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能致人昏迷的藥物。”餘悠水推測道。
“不僅能致人昏迷,還會產生詭異的夢境。”東穀澤晨對剛剛的夢境還心有餘悸。
“誒?夢境嗎?嘶——這樣看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剛剛那些奇怪的場景也能解釋得通了。”
“那我大腿上的傷……”
“咳咳,這裡也不簡單啊,完全看不到出口,不會還是夢境吧。”東穀澤晨環顧四周,企圖找到些許線索。
“我掐你一下看看疼不疼,就知道是不是夢境了。”餘悠水看著東穀澤晨說到。
“不……不必了。”
“這四周是球形的土牆,頂上也密不透風,出口會在哪呢?”石朝毅看著周圍說到。
“還記得我們從森林來到隧道,這一段時間內看到的情景嗎?”餘悠水提醒到。
“記得,當時也是在‘毫無入口’的山洞裡摸索,而一處地麵卻化為了水潭。”
“沒錯,而那一切不過是障眼法,雖然還不知道神秘人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不過現在的情形應該和那時的一樣,看似密不透風的空間,一定有一處是用來‘障眼的法術’,而那便是出路。”
“那我們在這四周摸索一下,沒準就有一處‘石牆’是出口。”石朝毅看著兩個夥伴說到。
“嗯。”二人齊聲回應。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三人將周圍能觸碰到的石牆都碰了一遍,還是沒有什麼“出口”存在。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東穀澤晨低著頭自言自語。
“是什麼?”石朝毅湊過來詢問。
“出口在我們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