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長安很孤寂,在宵禁之後隻有武侯巡邏的腳步聲,還有隱約可聞更夫的梆子聲。
含元殿內,李二起床後就簡單的披著一件衣衫,殿內油燈愈發明亮,就在剛剛,他收到了來自涇陽兒子李承乾的書信,還有顏白和顏善聯名的奏章。
看著奏章和書信的厚度,李二笑了笑,算了算,已經三日沒有見到李承乾了,這幾日沒了他的請安,還覺著挺想念的。
用指甲挑開蠟封,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兒子在涇陽都做了些什麼。
一封信很短,原本以為是兒子李承乾這幾日的所見所聞,沒承想書信看了三遍他也不明白李承乾的疑惑到底是什麼,因為這簡單的隻言片語他也想不明白。
節奏,斷句,釋意,這三者之間,一個小小的分隔會造成那麼多的不同。
知子莫若父,此刻的李二也在思考顏白舉這麼多例子最後到底要說些什麼。
“書同文,車同軌?這顏家人到底要做什麼?難不成要對所有讀書人也做一個徹底的標準?”想了想,李二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我現在貴為一國之君都做不到的事情,顏家怎麼能做的到?
給讀書人做一個標準?
清河崔氏、範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他們能讓顏家順順利利的去做?這些世家子弟遍布全國,牽一發而動全身,就算是自己貴為一國之君,想動他們也是力有不逮。
這清貴了千年的顏家能行?
李二覺得自己也想不明白,煩惱的把信擱到一邊,站起身看著天邊的明月愣愣出神。
揮揮手,身後一宮裝麗人停下了手中搖晃的蒲扇,見李二有些煩躁,她剛想開口詢問,卻聽李二說道:“皇後,你說天底下真的有人能像秦皇那樣給天底下所有的讀書人做一個統一的規範麼?”
長孫皇後笑了笑:“這怎麼可能呢,幼時我們讀一本書,現在我們在讀這麼同一本書,不同的年齡,不同的心境,就會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
天底下的讀書人何其的多,我想不出來誰這麼有本事能把讓所有人讀書人讀一本書到最後的理解都一樣。”
李二牽著皇後的手走出大殿:“你和我想的一樣,可剛才我看到乾兒的信了,他信裡告訴我,顏家好像在做這麼一件事兒,似乎已經有了頭緒,他本想多聽一會兒,奈何卻被顏善以家學為由被趕開,書信就在那兒,你也看看吧!”
說完揮揮手,內侍邁著輕盈的步伐快速的把書信給拿了過來。
長孫皇後快速的看完,不可置信道:“節奏到斷句,斷句到釋意,顏家好巧妙的安排,可是我很想知道,他們用什麼去斷句。
古往今來,先賢文章先是寫在竹簡上,通過一代代的傳播,竹簡上的先賢文章成了教導學生的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