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看著封德彝,這老官扭頭,微微眯眼,鼻孔朝天,很是不屑,顏白敷衍的拱拱手,說道:“臣狀告封仆射腳踏兩隻船,陰持兩端,陰附建成!”顏白反正是豁出去了,反正死不了,老爺子也說了出了事他來頂。
怕,怕個求,要玩麼,咱們就玩大的,你狀告我,我也狀告你,就挑你的傷疤說,就要惡心你。
嘶!
滿朝文武百官倒抽一口冷氣,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顏白真是啥都敢說,陰附建成,這玩意都成了一個所有人都不願意說的禁忌了,你咋能說啊,這是你一個七品小官能說的?
封德彝聞言臉色大變,立刻大聲道:“陛下,臣請誅殺這挑撥離間之小兒,實乃誣告,實乃誣告啊!”
顏白聞言,朝著李二行禮道:“陛下,封仆射說我說的是誣告,臣倒是有個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顏白起身朝著封仆射拱拱手:“封仆射你看這樣如何,你狀告我的一切我都不辯駁,你我在這朝堂上都彆走,咱們讓陛下派兩隊百騎司去查,一隊去你家,一隊我去我家,兩隊人什麼都不做,就找證據。
去我家呢,找你列舉我的罪狀,你說我貪汙百萬,那就找錢,百萬不是小數啊,肯定不好藏;去你家的呢,當然要找我狀告你的罪狀,就找你陰持兩端的證據,就找往來書信等等。
如果你還覺得不妥,還可以你帶隊去我家,我帶隊去你家,咱們互相找,你看好不好啊!
如果這樣還不好,咱們就找十二衛府兵出手,咱們就互相抄家,看看是你冤枉我,看看還是我冤枉你,咋樣,你看我出的主意如何?”
說罷,顏白又趕緊指著狀告自己的其餘人:“陛下,臣狀告他們貪汙枉法,還請陛下多出幾對人馬去他們府上細細查驗!”
幾個禦史聞言忍不住一哆嗦,當官這麼多年,頭一次見要在朝堂上見生死的,直接要拚到抄家的。
李崇義嘴巴都合不攏了,碰了碰程懷默:“額滴神,玩這麼大啊!”
程懷默喃喃道:“這個狠啊,這個著實太狠了,顏家除了書啥都沒有,可封家那就不一定了!”
封德彝自己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局麵,饒是他飽讀經史,一時間也想不出破局之法,朝堂鬥嘴多年,原本以為會說得這小子抬不起頭,結果倒好,這小子直接拚刀子,直接要以命相搏。
李二頭疼的直咧嘴,這真是爛泥坑,這顏白也是個二杆子貨,聞風奏事,聞風奏事,沒有你辯駁就行了,你小子非要當個真,這下好了,不光封德彝騎虎難下,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圓場了。
長孫無忌看出此時陛下的為難,出列說道:“聞風奏事乃是警示官員自省己身,己事,我大唐立國九年,從未有人因奏事獲罪,今爾等一眾咆哮朝廷,目無法度,臣奏請陛下罰俸一年以儆效尤為後者醒。”
尉遲李靖緊隨出列,齊聲道:“臣附議。”
緊接著眾人也趕緊道:“臣等附議!”
李二揮揮手:“那就如此操辦吧!幾位臣工可有意義?”
封德彝略顯疲憊道:“臣認罰。”
顏白也回道:“臣也認了。”
罰俸祿就罰俸祿吧,反正也沒看到過俸祿,也不知道俸祿是多少,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可不知為何顏白總覺得心裡不舒服,看著封德彝還有一旁的李威,顏白突然朝著李二再次行禮道:“陛下,臣還能不能說一句話。”
李二氣的想拍桌子,怎麼顏家人都是這個性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明明都結束了,你不趕緊回你的班列,你還要說啥?
輕輕吸了口氣,李二沉聲道:“講!”
顏白朝著扭頭朝著封德彝說道:“我懲戒汙吏時候陛下曾對我說過,既然我這麼無情地做了,那麼我的一生,我的後輩子孫如果為官都不能在錢財有任何的貪墨,如果我做了,它們會以百倍還之。
今日我有所獲,就贈封仆射一句話: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封仆射,我顏白能做到,你能做得到嗎?”
朝堂寂靜,所有人都明白,顏白今日的一番話就是在給自己立德行。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從今往後,顏白做人的德行就必須如他說的那話一樣。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顏師古看著顏白紅了眼眶,他迫不及待的想把今日之事告訴爺爺,一句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當浮一大白。
封德彝呐呐不言,他沒想到這顏家小子這麼狠,用自己的後半生德行來賭整個封家,封德彝想賭,但是他不敢。
正如顏白所說: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他的源頭已經是臟的,就算有活水,那也是臟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