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指的是咱們世間所有事物都有相互獨立而又相互交纏的關係,根據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去找出其中的痕跡。
然後再根據痕跡總結出來的規律再去推算事物發展的脈絡,這就是所謂的定數。huαんua33.
日升月落是定數,生來死去也是定數,定數,也就是佛家和道家所說的命格。”
顏白看著老爺子,晃了晃腦袋,不解道:“那真的有人能夠算出彆人的命格?或者說直接推斷出生死?
是不是就算去算一個人的命格,哪怕這個人沒死,為了彰顯自己的鐵口直斷,時候一到派個人去偷偷地去弄死他,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說應命了?也可以毫無顧忌地說自己算得準的!”
老爺子敲了敲顏白的頭:“胡說八道!”
顏白抓抓腦袋:“那真的能算出來?他們怎麼算的?胡說八道信口而言,還是真的有不為人知的通天手段?”
老爺子想了想,說道:“不惑之年時我也曾研習過,他們把這套算法叫做紫薇鬥數。
所謂紫薇鬥數就是人的出生年月日時定位命宮,然後去推算其一生的命運,這一共分為十二宮,這十二宮又叫做紫微命盤。”
“分彆是命宮、父母宮、福德宮、田宅宮、事業宮、部屬宮、遷移宮、疾厄宮、財帛宮、子女宮、夫妻宮、兄弟宮,這裡實在玄奧,涉及的算法更是有千萬般變化,想得人頭疼,索性就沒學了!”
說罷老爺子看著顏白:“今兒怎麼問我這個?”
說著他認真地盯著顏白,嚴肅道:“我可跟你說,這東西雖然也是學問,但是能學得通的,千萬人中未必有一人,或許,這就是你常給孩子們所講的天賦,也是所謂的天資!
不要在這上麵花時間和精力,不值得!”
見顏白不說話,老爺子笑眯眯地看著顏白又問道:“怎麼?心有所惑?”
顏白把椅子拉著離老爺子更近了一點,然後悄聲道:“剛才李恪跟我說,早上的時候李淳風道長還有袁天罡道長拉著他,非要給他相麵,相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倒是眉頭緊鎖的樣子讓李恪害怕。
這孩子心裡忐忑怕命不好,於是就找到了孫兒,嘰裡咕嚕地跟我說了一通,說什麼兩個道士又是捏手啊,又是摸臉啊,然後就是長一句短一句地歎氣,把人家孩子給嚇著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躺在躺椅上眯著眼:“漢王的命是不好!”
“孫兒不是很懂,都是怎麼看出還沒發生的事情,還沒長大的人,這一切可都是未知的!”
老爺子輕輕歎了口氣:“他是陛下的第三子,父輩這一族的關係我不說你也知道,李虎之曾孫輩,如果都是這些其實倒是沒有什麼可說的,畢竟這是家族傳承給他的。
可自從他的母親開始這一切就不一樣了,你自己想想,他的高外祖父楊忠,西魏國朝的開國功勳、十二大將軍之一的隨國公,封隋太祖。
曾外祖父乃是前隋的開國皇帝,文帝楊堅,高祖皇帝。
祖父是煬帝楊廣,曾祖母是獨孤伽羅文獻皇後,大唐是在前隋的基礎上立國,朝中文武大臣,除去原先秦王府的十八學士,你自己看看有多少大臣都是前隋的臣子?”
老爺子睜開眼,看著顏白輕聲道:“李恪貴為皇子,又是文帝的血脈,你說這些前隋的臣子願意跟誰親近?
被文帝和煬帝提拔於微末的臣子又心向著誰?
你覺得身為外戚的長孫家,以他家為首的文武大臣,以及那十八學士會願意看到這一幕?”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李恪身上流淌的是身上流淌的是兩個皇朝、三大豪門之血脈,用天潢貴胄來形容他再恰當不過,可是他真的能天潢貴胄?
天潢貴胄這四個字隻有太子背得起來。
李恪就算背得起來,你覺得跟著大唐戎馬一生的這些文武大臣會願意?試想一下,就算他是長子,可哪一國的皇帝,會將皇位傳給擁有前朝血脈的皇子?所以啊…”
老爺子又歎了口氣:“所以,從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已經注定了,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可在很多人眼裡他活在這世上就是最大的錯誤,這就是他的命,一輩子悲苦的命!”
顏白歪著腦袋想了想:“也是因為這些,所以阿翁您才會對李恪這麼親近吧!”
老爺子笑著搖搖頭。
“不是?”顏白詫異道:“孫兒不懂了,如果不是這個,那又是什麼?”
老爺子正色道:“一群人下死手欺負一個小娃娃著實的齷蹉,老夫我看不慣,趁著我腦子還沒糊塗,還沒死,有啥手段就衝著我來吧,老夫倒是想看看這些自詡一身正氣的文人怎麼對付我這個老賊!
我也要看看這些年朝堂上的手段有沒有新的花樣出來!”
看著一臉不解的顏白,老爺子咧嘴笑了笑:“我是老了,不是死了,顏家的骨頭依舊是硬著的,骨氣從未消失過!”
李淳風和袁天罡兩人還在算,原本仙風道骨的兩個人,如今頂著一個碩大的黑眼圈,望著案子上的龜甲,袁天罡歎了口氣:
“我們都沒算錯,就是漢王的命格就是如此,福祿之人,綿延子孫!”
李淳風灌下去一壺濃茶,也歎了口氣:“袁師,難不成武德一年我們兩個人都看錯了?”
“你的意思呢?”
李淳風深吸一口氣:“我覺得此因應該落在顏白身上,我的意思我準備好好的算算顏縣伯,算一算這因果!”
袁天罡聞言慌忙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淳風聽我一言,顏縣伯的就彆算了,在我們的眼裡人的氣質是與生俱來的,命裡定數已經安排好了。
可你看看顏白,他偏偏就長了一張陰鷙,冷傲,貴氣的臉,他這樣的天生就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