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的鐘聲悠揚地在長安城內回蕩,熬了一宿的楠柏皖夾著長刀勾著腰不停地跺著腳搓著手。
跟著他的幾個不良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時不時地把冰冷的雙手伸到嘴邊不停地哈著氣,嘟囔著這鬼天氣怎麼這麼冷。
楠柏皖眯著眼看著大安坊走出的居民,忽然他眼睛一亮,喃喃道:“娘的,跟了十多天總算露頭了!”
轉過頭輕聲道:“金子,偷偷地跟上那個走牆根的,看看他住哪兒,查清楚後立刻回來找我,記住彆被人發現了!”
“好!”說罷,不解的撓撓頭:“楠老大咱們是不是弄錯了,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啊?咱們查了這麼幾天到底是為啥?”
楠柏皖笑了笑:“上麵的確不同,可是你看他的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何記才出來的樣式,一雙鞋半吊子呢?錵婲尐哾網
大安坊都是苦哈哈,吃乾的都能顯擺好幾天,這麼一雙鞋他們會舍得穿?至於為啥,也不怕告訴你,縣令懷疑這個人和那驛站的七十三口有關!”
‘啊?’
“你啊個錘子!”楠柏皖拍了拍自己夥計的頭:“彆想了,等我用大腳踹你是不,還不快去!”
“好咧!”
楠柏皖看著金子跟了上去,他轉身找了一個避風的牆角,繼續守著大安坊。
日上竿頭,就在楠柏皖忍不住想眯一會兒的時候,大安坊突然零零散散地走出幾十號人,他們雖然刻意的分開,但一看就看的出來他們很熟。
楠柏皖精神一震,看著他們肩膀兩邊露出來的大辮子,不由的眯起了眼:“原來是胡子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突厥狗?”
望著他們陸陸續續的朝著城門口走去,楠柏皖站起身,快速的朝著衙門走去。
衙門裡三個爐子在散發著熱氣,楠柏皖受寵若驚地接過縣令給他倒的一杯熱茶:“縣令出城的是一群胡子,三十七號人,和他們接頭的是長安縣驛站的張老三,人稱三大郎,是昌榮夫人的護衛。”
“昌榮夫人?”顏白不由皺著眉頭:“你覺得他們有問題沒?”
楠柏皖抬起頭,不好意思道:“小的覺得他們就跟自個當初做賊時候一樣,總覺得身後有人,總是過於小心。
推己及人,如今是特殊時刻,城裡比城外安全,他們竟然還往外跑,小的斷定他們不是好人!
他們太小心了,雖然偽裝的很好,但是卻給人一種很緊張的感覺,而且張老三昨兒特意的換了一身百姓的衣衫進的坊,這不是做賊心虛麼?
而且今早才出來,依小的看啊這群人非奸即盜。”
“做賊心虛?非奸即盜,行啊你,出口成章啊!”
楠柏皖聞言滿臉通紅,支支吾吾道:“小的祖上也曾是讀書人,到了我這一代就完求了,狗腦子裡麵偶爾能想起點東西,能說,但是不會寫!”
顏白笑了笑:“去領賞錢吧,你不會寫,但還有兒子不是?好好乾,說不定你兒子就是文曲星下凡呢!
我不是說了嗎,從今以後就彆再想你以前的人生,而是要想著你想過的人生,大大方方做人,以前的事兒就不會有人在乎了!”
“謝縣令我記住了,也借縣令吉言,我家那小子要是能讀書識字我就燒香拜佛,祖墳上冒青煙了,文曲星可不敢想,我這苦哈哈的命……”
看著楠柏皖喜滋滋地離開衙門,顏白立刻吩咐道:“大牛,去長安縣驛站把張老三抓來!”
“要審麼?”
顏白想了想:“問他昨晚去乾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如果說得清對的上那就放了,如果對不上,那就重審,從他們來,這長安就沒消停過,我甚至懷疑他們就是和義安王是一夥的了!”
“是!”
下午的時候李晦突然衝到縣衙,拉著顏白躲到一個僻靜之地,突然說道:“你知道這次叛亂的人都有誰嗎?”
顏白不由得來了精神:“誰?”
李晦悄聲道:“明棋是義安王李孝常,暗棋是右武衛將軍劉德裕、統軍元弘善、左監門將軍長孫安業,滑州都督杜才乾,以及眾官員不等。
我猜測,他們這一群人才是陛下一直要等著的人,而且魏公被刺殺一事也被潞國公侯公查了出來,原來刺殺魏公的刺客都是義安王的家仆。”
顏白好奇道:“這些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晦喘著氣,繼續說道:“昨晚長孫安業想要說服代國公李靖起事,一同清君側,殺魏征,迎太上皇從登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