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裴茹搖搖頭:“沒有!”
顏白笑了笑:“我是負責糧草督運的,不是衝鋒上陣的悍卒,應該沒多大事兒,我走後家裡就辛苦你了。
老爺子牙口不好,喜歡吃軟的,口味又挑,還喜歡偷偷地吃糖,你去了得費心,不好說就去找大嫂嫂,老爺子最怕大嫂嫂。
大肥我剛才也跟他說了。
我走後他就要聽你的,他很聽話,一點都不傻,不過你要注意微微,她現在大了,性子野了,想做什麼總是讓大肥去做,這個也得你盯緊點,免得禍害人,也不能讓她多吃糖。”
“裴行儉有些不開心,我去找他的時候正把自己關著生悶氣。
他的字雖然很有長進,但是學業一途無窮無儘,這小子聰明,不好管的話就執行家法,漢王李恪很懂事。
他阿耶是陛下,有什麼難事你找他,他能解決,不用不好意思,他上了兩年學我都沒有要一分錢的學費呢!
長安的生意有騰遠在,你隻需要負責核查就行,其餘什麼都不用管,就算有問題也不用管。衙門那裡我交代了,有問題他們會及時地出手解決。
水泥是咱們的大事,無論是誰要都不能給,也不能說,包括釀酒。
發現不好的就要痛下殺手,如果下不了手就去找陳虎,他能把這些事兒做得很好,這也是我在衙門安排好的。
大家的利益都綁在一起,他們值得信任。”
顏白絮絮叨叨地說著,說完了之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印章,他又說道:“有大變故就拿著這個去找不良人楠柏皖。
這是我用兩年時間布的局,我也得告訴你,他們願意為咱們家賣命,所以他們都能為咱們所用,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
裴茹接過印章,緊緊地抓著手心:“好,我記住了,你走後我回去上香,隻願你平安歸來!”
顏白眼搖頭:“給家裡的祖宗上香吧,寺廟的和尚我不喜歡!”說罷認真地瞅了眼裴茹:“我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等我回來娶你!”
見顏白要走,裴茹有些不舍,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聲若蚊蠅道:“彆走……”
“怎麼了?”
“要不今晚留下吧!”
說罷這些話她滿臉通紅,人都有些站不穩了,可她卻堅持地揚起頭,認認真真地看著顏白。
顏白不可置信地回頭,惱怒道:“跟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狗屁東西,咱們還沒完親,也不需要這個時候留子嗣,我都說了我能活著回來,你倒是不信了!”
“他…他們都是這麼做的…阿耶也說…子嗣為重……我…我…”
顏白看著裴茹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顏白一下子明白了她心裡所想,她以為自己會認為她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
顏白隻好跳下牆頭,走到裴茹身邊輕輕地抱了下她:“你是一個有大情義的女子,我說了等我回來,我要風風光光的娶你進門!”
說罷準備翻牆離開,可一想有門為什麼不走,於是就走到了大門前,看著好看了很多毛伊罕,顏白停住了腳步:
“我才知道額祈葛是父親的意思,我不是陳摩詰的父親,我是他的阿哈,大阿哈,記住了沒!”
毛伊罕能聽懂,但還是不會說,隻能點點頭。
顏白離開,毛伊罕鎖上了大門,院子裡又安靜下來,裴茹的心砰砰亂跳,不遠處顏白的心也砰砰亂跳。
媽耶,差點沒忍住啊!
在仙遊休息的幾天,莊子裡麵家家戶戶都炒油飯,到處都在彌漫了油香,這不是大家愛吃,而是在做軍糧。
油飯炒熟後不出鍋,而是用小火繼續翻炒,一直炒到沒有米粒內沒有一絲的水分,乾巴巴的像個小石子一樣才能出鍋。
原本的一大鍋經過這個過程後就變成了一小鍋,擱涼了以後全部放到一個很結實呈竹筒粗細的布袋裡麵。
布袋子一節一節的,像豬大腸一樣,可以繞在身上,也可以綁在腰上,行軍打仗的時候可以隨時拿出來吃,很方便,雖然很難嚼動。
但是這東西耐餓,而且鹽味還很足。
這是顏白讓大夥特製的軍糧,這麼奢侈的軍糧也隻有顏家莊子出戰的府兵才有,其餘的沒有這個條件,連最起碼的鹽分都不能滿足。
聽朱丁說他們在跟突厥人打仗的那些日子,平日裡的主要食物,就是粟米粥,也就是小米粥,去年長安饑荒時候的糧食就是粟米。
洛陽糧倉運過來的就是這粟米,這東西極耐儲藏,擱在糧倉裡八九年都不會壞,那時候救災用的還是隋煬帝時候的糧食呢。
朱丁說他們那會就吃這個,如果戰事不緊急,他們也會在其中加入野菜、野果、豆類,調味,如果有敵人的戰馬死了,他們也會加點馬肉煮著吃,不過打仗時候的粥相對來說比較濃稠。
也被稱之為厚粥。
李二對軍士很厚道,想必這也是他振臂一呼,跟隨者無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