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首領轉過惶恐的臉,手中拉緊韁繩剛使出一點力,陳縈的頭盔就重重地拍在他臉上。
砰的一聲,突厥首領也發出了一聲痛呼,他捂著臉倒了下來,馬也受驚了開始往山下跑,狼皮帽子的突厥人就這麼被拖著。
還未跑到山下,拖著那匹馬突然停住腳步,有些迷茫地原地打轉兒。
突厥人首領此時也從短暫的眩暈中回過神來,他明白自己今日是完蛋了,顯然他也醒悟了逃是逃不了的。
他從馬鐙上抽出腳,彎腰從地上撿起兩柄彎刀,大聲吆喝了幾聲,十幾名突厥人快速地在他身邊聚集。
有一個人嘰裡咕嚕說著聽不懂的話,不斷地用手指著馬好像是讓首領趕緊上馬逃走。
此刻暴躁的首領已經不願聽任何人的勸解,揮出彎刀,直接將勸他的那人砍倒在地,他看著山頂上的顏白和陳縈,怒吼一聲就帶著部下衝了上去。
這家夥不知道怎麼想,他不朝著陳縈殺去,而是朝著顏白衝了過來。
陳縈咧嘴笑了笑:“這功勞給你了,我這一輩子什麼都不缺,功勞在我身上頂多就能換來一句誇獎而已!”
“我真是想謝謝你哦!”
“雖然你沒有罵人,但是我知道你在罵我,你的表情就跟在朝堂上罵那些禦史一模一樣,總會覺得你帶著惡趣味,不過無所謂了!”
這時候陳林拿著顏白的馬槊也衝上了山頂,剛才顏白扔出去那刻那就上心了。
他雖然在殺人,可心裡卻是在意得很,這可是馬槊啊,要是被逃走的突厥人撿走了那就丟人丟大了,這東西萬金都不一定買得到。
顏白接過馬槊擺好架勢,他現在居高處,身後有陳琳,身側有陳縈,又居高臨下,現在局勢已經越來越明朗。
隻要扛住了最先的猛攻,那後麵就不用擔心了。
“我是塔爾汗,也是我們突厥人中的巴加圖爾,唐狗可敢跟我對戰!”huαんua33.
顏白冷哼一聲:“唐狗,唐狗,我狗你祖宗!”
塔爾汗帶著眾人衝了過來,顏白開始抖動馬槊,利用馬槊比彎刀長的優勢開始防禦,顏白並沒有使勁地拚殺,隻是把出頭的往下壓。
顏白心裡清楚自己已經沒了氣力,拚太狠容易傷到自己,所以他在等,等越來越多的府兵衝上來,然後再去絞殺這一群突厥人。
塔爾汗也知道顏白的打算,拚得更加狠了,可是每次剛往前就被那毒蛇一樣專攻下路的馬槊給壓了回去。
塔爾汗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隻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彆,怒吼一聲把兩把彎刀使得密不透風,再度拚了上來。
顏白也怒吼一聲抖動著馬槊猛刺,塔爾汗不躲不閃,想憑著悍勇和顏白近身血戰,才走幾步就覺得大腿一涼。
低頭一看,右邊大腿血如泉湧,一大塊肉被顏白手中的馬槊削掉了。
看著顏白掀開麵甲,嘴角露出狠辣的笑,人也開始往下衝了,塔爾汗赫然發現唐人這小將是如此的年輕。
知道他這是準備要自己的命了,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雙腿已經使不出勁來,他用力地揮舞著彎刀。
卻發現馬槊近在眼前的馬槊怎麼都躲不開。
“長生天啊!”
馬槊紮進了他的胸膛,塔爾汗露出解脫的笑意,顏白氣喘如牛,渾身都在發抖。
陳縈突然衝上前來,信手砍翻了兩個突厥人,拎著兩顆人頭站在山頂高呼:“斬殺賊首,我軍大勝!”
此刻突厥人兵敗如山倒,場麵也如山倒,活著的突厥人都開始逃跑,有的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乞求活命。
李晦的家將也跟著大聲怒吼:“我軍大勝,跪地者不殺!”
所有的軍士都反應過來了,都笑著揮舞著武器,大聲呼喊著:“我軍大勝,跪地者不殺!我軍大勝,跪地者不殺……”
喊著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大聲呼喊的人也越來越多,逃跑的突厥人越來越多,跪地的突厥人也越來越多。
對於那些沒有丟掉武器跪在地上的,跟著而來的府兵開始自發地組隊,他們追上去就是一刀。
已經嚇破膽子的突厥人沒有絲毫的戰力,他們此時就變成了人人爭搶的戰功。
城頭的李靖聽著歡呼,看著越來越多的軍士歡呼聲,冰冷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傳下去,通傳三軍,十月二十三日,遊擊將軍顏白斬都摩支部首領都摩支,斬首三千餘!”
“大總管,要快信送到長安嗎?三千餘是不是有些誇大,要不要改成斬首兩千餘?”
“你在質疑我?或是你在教我做事兒?”李靖扭頭看著劉禦史,那銳利的眼神看得劉禦史渾身直冒冷汗。
“不不不,大總管莫要誤會,在下隻是不明白為何要做這樣的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