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楊氏是一個很溫婉的婦人,如今已經滿頭白發,不過保養得很好,明明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看樣子卻像是一個四十剛出頭的婦人。
她是武士彠的第二位妻子,武士彠的原配夫人相裡氏在武德初年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
楊氏出身名門望族,是弘農楊氏的貴女,因為家教太好了,人長得也很好看,條件實在太好了,以至於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郎君。
自從楊達死後,楊氏就決定長伴青燈,後來太上皇李淵親自指婚,迫不得已,她才出嫁。
所以她結婚的時候已經四十四歲了,武士彠四十六歲。
因為她的存在,武士彠才算洗乾淨了一點身上商人的味道,朝堂上要是沒有弘農楊氏的幫襯,就算他是太原元謀功臣的十七人中的一個,他也逃不了“秦王府十八學士”的擠兌。
更何況他還是舊臣。
他還是沒有一點點的軍功的舊臣,在諸多朝臣眼裡,武士彠是一個幸進之徒。
楊氏很喜歡小七兒,在臨走時她送給了小七兒一個銀簪,看著顏白抱著已經呼呼大睡的小七兒離開,看著府邸的大門慢慢關閉,楊氏笑道:
“這顏侯道也是一個善談的,明明沒有去過利州,但利州的風土人情倒也能說得頭頭是道,蜀道難走都能說得明明白白。”
武士彠聞言笑了笑:“不算稀奇,聽說他今兒是來東市賣貓才被小女撞見,隻有藏書之家才會養很多貓,你也想想他家得有多少書才能養這麼多貓看老鼠?
所以啊,他知道的這些說不準就是從書上看到的!”
“誒,大郎你說!”
楊氏壓低了嗓門:“那會幾個孩子一同來拜見,你說這顏侯怎麼就盯著二囡一陣打量,按理說咱們才回來。
二囡也是今兒頭一次見顏侯,可我見顏侯的樣子,他給我的感覺像是認識了二囡許久一樣!”
楊氏又放低了嗓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覺得他很喜歡小女!”
“瞎說!”
武士彠皺著眉頭低喝一聲:“顏侯先前行事雖多放蕩,但也未曾有傳言說他在男女之事上有不堪。
如今在長安裡更是諸多學子學習的榜樣,在陛下那裡他也是少有能得陛下喜愛之人,更彆提如今已經是顏家的家主,此言少說為妙。”
楊氏輕輕啐了一口:“大郎想些什麼呢,我說的喜歡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是他像對待小七兒那樣的喜歡。
剛才宴席你又不是沒見,二囡用手給顏後夾菜,他眉頭皺都沒有皺一下就吃了進去,換作他人,頭一次見麵,你看彆人惱不惱?”
見武士彠沒說話,楊氏略有些失望道:“要是個男娃就好了,要是個男娃我就開口了,就讓孩子拜師,就算學不成多大本事,一身清貴也比在朝堂勾心鬥角的好!”
說著,她輕輕撫了撫自己還沒顯懷的肚子:“這個一定是個男娃娃!”
武士彠臉上也露出些許的溫柔,攙著楊氏的手:“小七兒是顏家長女,今後定貴不可言,送個銀簪顯得小氣了,應該送個金簪的!”
楊氏聞言得意地笑了笑:“你懂啥,送銀的才是最好,如果送金的就太重了,人家頭次上門,你就重禮相送,這怎麼說得過去?
咱們家要真的這麼做了怕是把一件好事做成了一件壞事兒了,所以既不貴重,又不顯得小氣的才好。”
武士彠低頭看著楊氏滿眼都是寵溺,他突然感歎道:“元慶要是能娶到這樣的閨女就好咯!”
楊氏眼底閃過一絲的陰霾,她淡淡道:“這事兒就彆想了,六年的大朝會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時候小七兒應該才出生吧,太上皇曾經也這樣感歎過,結果呢?
自那以後顏家老祖宗就再沒有去過朝堂,再也沒有參加過朝會慶典,顏家的眼界高著呢,人家看重可不是多大的權利!”
武士彠自嘲的笑了笑:“也罷,等事兒忙罷你我就回利州吧,最近宮裡又在殺人,全是宮女太監之流,楊妃那兒就不要去了,咱們家也閉門不見客吧!”
“宮裡怎麼了?”楊氏好奇道。
“唉,有人泄露了朝廷機密,現在百騎司跟瘋了一樣在到處殺人,你彆多想,跟咱家沒多大關係,好生養胎就是了。
明兒我再去看看孫神仙在不在,你年歲大了,肚子裡的這個讓我眼皮一直跳,去問問他老人家我這心裡也踏實!”錵婲尐哾網
“這次回利州路途遙遠,要不你就彆回了,要麼去洛陽主宅住著,要麼就在長安,我把長子元慶留在長安,陛下安心,我也安心!”
“先聽聽孫神仙怎麼說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