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斜著眼睛看著李晦:“我這樣的也能評價曹子建的詩詞啦?
如果非要說點兒,我隻能說《洛神賦》通篇的話題太高端了,現在人心太浮躁,得等到上了年紀才能明白那些華麗的辭藻。”
李晦咧咧嘴,他覺得還是跟顏白說話有趣,他牢牢地記住顏白剛才說的人話題太高端,人心太浮躁十個字。
他覺得這又是一個跟人吵架時候的絕妙回答,這裡麵包含著無窮的學問。
仙遊遙遙在即,李晦的心情已經開心得快要飛起。
哪怕莊子誰也聽不到官道上有人在喊什麼,可是李晦依舊衝著莊子大聲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大肥,大肥,讓大肥趕緊給他開始挖蚯蚓。
大肥撓撓頭,衝著李晦的背影,憨憨地疑惑道:“李大郎,下來挖啊,你彆騎那麼快……”
李晦:????
顏白沒好氣地看著大肥:“大肥,他傻你也傻?你搭理他做什麼?他又愛釣魚又不愛挖蚯蚓,你理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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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太陽都要落下了李晦還沒有回家,李崇義著急地在長安周邊有水的地方到處尋找。
他是看著弟弟李晦出門的,那時候他和阿耶因為納妾的問題吵得很厲害,他不敢插嘴,他怕一插嘴兩人的火就會一下子轉移到身上。
可現在太陽就要落山了,馬上就宵禁了,這要是在城裡還好,武侯不良人都認識,不會被關起來。
這要是在城外,那就回不來了,沒有特令,無論你說什麼,守城門的絕對不會給你開門,開個縫都不行。
城裡問了一圈,有人信誓旦旦地說看到李市令去了東市,李崇義打馬到東市,一問才知道李市令就沒有來。
李崇義再問,又有人信誓旦旦的是在城門口看到了李市令和顏侯走了,估摸是去仙遊了。
這一次李崇義打死都不信,顏白什麼性子他還是懂的,他會來長安?
自己弟弟什麼性子他也知道,哪次去仙遊不帶幾大包換洗衣服,不帶七八根長短不一的魚竿,他會空手去仙遊?
忽聽人說有人跳河了,李崇義心裡咯噔一下,想著他和阿耶的爭吵,想著弟弟從小到大都死倔死倔的性子,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李崇義心裡升起。
他想起了小時候他跟李晦吵了一架,結果那天釣魚的李晦差點淹死,他差點被打死。
他越想越覺得記憶裡最害怕的事情還會發生,開始找有水的地方,有大河的地方,他開始見人就問。
他實在太害怕李晦又跟上一次一樣又掉到了水裡麵去了!
“貴人,你要問啥?”老爺子看著眼前的貴公子好奇道。
“這附近有河嗎?”
老爺子熱情道:“貴人您是尋大河還是要小河?”
李崇義說道:“大河,越大越好的那種!”
老爺子一拍大腿:“我給您說,沿著官道走到頭,那兒有大河,灞河,灞河!”
李崇義沒有釣過魚,他不知道灞河深不深,他又問道:“灞河深不深?”
老爺子拍拍胸口,信誓旦旦道:“原先不夠深,最近幾年長安裡麵不是蓋房子麼,裡麵挖了很多沙,有的地方很深。
每年有淹死幾個玩水的人!對了,貴人,你找深水做什麼?”
“我弟弟丟了!找了一天沒找到,我心裡難受!”
大爺聞言臉色都變了,心情不好,找河,還找深水的河?這貴人怕是要想不開吧!這是要跳河?
造孽呦,這要攤上大事兒了啊!
見這位穿著華貴的貴人又要問,老爺子趕緊道:“我也是才來長安,這幾年一直在彆地謀生活,這也是才回來,有河沒河我不知道,你彆問我了。
那個……我要回去吃飯了,要不…一起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