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話如一汪清水,讓所有人心生平靜。
李恪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撐在地上,緩緩叩首到地:“此去一彆,我等定不負眾望,定初心如一,弟子不在的日子,望先師保重身體,先師,弟子要走了!”
說完這句,李恪早已經泣不成聲,雖然老祖宗並沒有收為弟子,但在顏家的這些日子,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長安的風吹不進來,長安的雨也灑不進來,風風雨雨,全是這位老人默默地替自己遮擋著一切。
所以,李恪用的是跪拜禮之稽首禮,這也是“九拜”最重的禮節,一般隻用於臣子拜見君王和祭祀先祖或對於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大禮儀。
見李恪行禮了,眾學子也趕緊學模學樣地跪地行禮,齊聲道:“此去一彆,我等定不負眾望,定初心如一,弟子不在的日子,望先師保重身體,先師,弟子走了!”
老爺子看著李恪搖頭苦笑,衝著李恪道:“彆再委曲求全,中庸之道雖好,但老實人不是用來被委屈的。
人啊,有些時候也要鋒芒畢露一下,去吧,不要害怕,我還沒死,他們還是怕我這個老頭子的!”
說罷,老爺子衝著王績說道:“無功,我一會兒用飛奴寫幾句話,你去了長安之後交給陛下,也順便告訴一下其他人。
如果不怕我死在他們家裡,如果不想遺臭萬年,他們最好把不該有的心思都收一下,把尾巴都夾緊點。”
王績咧咧嘴,他不明白,老爺子怎麼變得像個小孩一樣,也這麼任性了。
李恪開心地站起身,有了老爺子的這句話,他在長安隻要不殺人放火,基本就是神鬼辟易了。
彆人絕對不會再往他身邊湊,也不會說那些奇怪的話,更不會拿著他的血脈來做事兒,好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官場的事兒李恪雖然不懂,他卻明白,有些人為了升官,手段可不是世人認為的那麼簡單。
騎上馬,一路煙塵,回首,顏家莊子也越來越小。
這是蘇惠頭一次自己去長安,阿耶說他大了,該去自己走走了,可回首的時候,蘇惠卻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他頭一次感悟人生,他頭一次覺得長大一點都不好。
馬兒馱著蘇惠逐漸地遠去,但這一次的遠去不隻是距離,還有這個讓蘇惠難以忘記的離彆。
裴行儉倒是很開心,他倒是沒有蘇惠那麼多的感受,隻不過對這次的考試沒有底氣,師父是大才子,自己這次要是什麼名次都沒有,豈不是很丟人。
想著想著,裴行儉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唉,那時候不該太貪玩的啊!
陳摩詰騎著馬壓在隊伍的最後麵,他看了一眼身邊同樣騎著馬且手拿五尺多長斬馬長刀的大肥,自個兒在那歎了口氣。
他以為他已經很厲害了,可他心裡卻十分清楚,如果他和大肥搏命相殺,大肥僅用一拳就能輕鬆了結他。
“拿斬馬長刀做什麼?”
大肥笑了笑:“這不是斬馬長刀,大郎說這是苗刀。”33qxs.m
陳摩詰好奇道:“工匠耗時一個月,用天石做出的那把刀?”
大肥撓撓頭:“不懂,應該是的,許巷叔交給我的,他讓我交給大郎!”
話音才落下,他懷裡突然鑽出來一隻貓,大肥眼疾手快地又給按了下去,可是還是被陳摩詰給看到了。
陳摩詰搖搖頭,想不懂這是什麼怪癖,曲池坊那麼多貓,用得著費大勁把莊子的貓帶到長安去麼?
大肥知道陳摩詰看到了,輕聲道:“大郎說這隻貓全身雪白,就尾巴是黑色的,叫雪裡拖槍,最是吉利呢,我帶著它來,小郎君們考試一定會考得很好!”
李恪聽到大肥的話一下子就愣住,他也沒有料到大肥會有這個心思,他看了一眼大肥,心裡默默道:
“誰在說大肥傻,我錘死他!”
陳摩詰不想搭理大肥,他腦子裡隻想著大肥把長刀帶到長安去做什麼,過了許久,他才突然悠悠道:
“看來那一批人大兄有了眉目了!”
大肥想的是如何讓學子考出成績,陳摩詰想的是如何殺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