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娛嫌夜短,寂寞恨更長。
轉眼就到了八月底,顏白的“婚假”也在明天結束。
今天收拾好東西顏白就要回長安繼續工作了,顏白不止一次地感歎,為什麼坐在縣衙裡麵度日如年,一到休息的時候就時光飛逝。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就在昨日,整個書院後山已經平整好了,水泥石料已經陸陸續續地在往後山運,遠處黑河裡麵的挖沙隊已經挖出了許多的沙子堆在河岸邊。
書院的大建正式開始,整個仙遊封地的男人都來了。
李恪忙的團團轉,忙的登記,想著怎麼來計算工期的分配,以及錢財的用度,這次蓋書院顏白沒有選擇以木構架為主建造方案,而是強硬地選擇了水泥,紅磚,石磚為主體結構。
以水泥磚相互粘連咬合做承重梁,再輔以磚、石、土砌護牆,青磚黑瓦,所有外牆一律白色為主調。
位置以原書院為中心軸線,左右對分,寓意承上啟下,書院朝麵方向依舊是坐北朝南,注重采光。
整體的風格有些像南方徽派的建築,但又有不同。
因為是講學之地,建築都偏大,結構格外地嚴謹端正,再加上背靠連綿的南山,相比而言多了許多大氣和厚重,多了些南山風景之靈氣。
吵吵鬨鬨七八天,融合數十位先生,以及仙遊寺和樓觀台道院的建議和意見之後,集三家所長的一版就出爐了。
它的樣子就是如今確定要建好的最終模樣,李元嘉畫出來的,看圖的樣子是滿足了所有人幻想。
大家都很期待,期待來年樓觀學是什麼樣子,可顏白還是覺得不足,顏白覺得在山頂加一個很高的瞭望台。
可是沒敢說,說出來覺得會挨罵。
道院和寺廟原本都不想出人,也不想出力,隻要一出力,就落入顏白套子裡。
可又都不想自己是被落下的那一個,到最後敲定的時候他們兩家吵得最凶,你加一個點子我也加一個點子。
你出人,我就想辦法出錢,就是我打死也要跟你磕一下的那種感覺。
仙遊寺非常不滿意樓觀道院可以在書院講學,於是在走後的第二天他們就送來了一個刻滿經文的大銅鐘。
上麵刻寫的都是祝福語,作為提醒孩子們上下課的工具。
這次顏白沒有拒絕仙遊寺的好意,鐘聲清脆悠揚,當作上下課的鈴聲再好不過。
結果李淳風不願意了,每次銅鐘聲一響,他就憤怒地衝出教室,衝著仙遊寺方向大聲地吼叫著說這群光頭在亂他的道心。
罵完了之後,走到大肥身邊小聲地勸解著大肥。
說什麼,下次敲鐘的時候不要使那麼的勁兒,他說嗡嗡的鐘聲會讓孩子們心煩不利於學習,大肥看著手心的一把銅錢笑著點了點頭。
誰知道等下次敲的時候,大肥依舊。
氣的李淳風嘴角都在顫抖。
六十多歲的鄉老沒讀過書,知道要擴建樓觀學的事兒後怎麼都要來看一看。
來了之後聽說顏侯要給工錢,老人家不願意了,立刻就把自己同鄉的後生召集在了一起。
老人家雖然是由自己孫子背著過來的,說幾句話都氣喘籲籲,但是訓話的時候卻是擲地有聲。
他趴在孫子的肩膀上看著眾人道:
“鄉黨們,仙遊境內孩子去書院求學侯爺都沒有收一分錢,今後你們也都是有孩子的,將來也會有孫子的。
要我說啊,咱們今日來這幫忙也是應當儘的情誼,四年不收稅這是情誼,可如果伸手張口要這工錢就是沒臉沒皮了!”
老人家喘著粗氣,突然提高嗓門大聲道:“彆的人我管不著,但是咱們鄉的,誰也敢伸手要錢,我死了就埋在他屋後麵,要把墳做得又高又大,看我不膈應死你……”
顏白看著空白的名字薄歎了口氣:“既然都不要工錢,那就管飯吧,一天兩頓,不說多麼豐盛,但一定要讓大家都吃飽,要乾飯~”
李恪聞言笑眯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這麼去做了,老祖宗說,莊戶們有情誼,咱們作為上位者自然也不能沒良心。
都來書院幫忙了,地裡的活兒多多少少會耽誤,萬一明年的年景不好,怕是人活不好。”
顏白點了點頭:“最害怕年景不好,書院的事兒你負責,所以進度不用太趕了,該做的事情咱們要繼續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