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顏白等人到了沙洲的時候,魚念之帶著陳縈陳虎等人也來到玉門關,稍作休息,查看了過往的商隊信息,陳縈他們已經十分確認自己這次走的路線沒有錯誤。
一個商隊,在十五日內接連過蘭州,涼州,甘州,肅州,玉門關,大唐五州要所,要說沒有貓兒膩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照如今的情況斷定,顏侯還活著。
幾人來不及休息,換馬之後出發,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正是沙洲,為了更快,他們還找了熟悉方向的玉門關副將失小夜作為向導。
騰遠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連綿不斷的山脈,看著這萬裡無人煙的荒野,騰遠變得異常的煩躁,這麼大的地方,如何去找他想要找的人。
他現在很想殺人,他覺得心裡麵的壓抑無法散去。
與此同時,一名信使正朝著長安疾馳而去。
不知不覺就到了九月底,萬年縣令已經被人擄走了一個月,消息雖然被隱瞞下來,但如今不知為何在長安傳得沸沸揚揚。
街頭巷尾,無數的人都在打聽和揣測,更有甚者在猜測顏縣令到底被擄到哪裡去了,有人說是北麵的突厥人乾的,有的人說是吐蕃人乾的。
更有甚者說顏縣令其實已經死了,這是朝堂上的鬥爭,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
又一匹灰撲撲的戰馬悄無聲息地進入長安,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進了皇宮。
顏白還活著,這是百騎司判斷的結果。
因為在玉門關外的一處火堆裡麵發現了一枚被燒黑的破損玉佩,玉佩送到顏家,而這枚玉佩就是裴茹送給顏白的定情之物。
自從知道顏白還活著的這個消息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雖然如今依舊不知道他身在何處,是否有生命之險,也有很大的不確定。
但對提心吊膽這麼多日的顏家人來說好歹是看到了一點微弱的光,這點光就如那救命的稻草一般。
讓裴茹緊緊地抓在手裡不敢鬆開。
所有關心顏白的人都在默默地祈禱。
祈禱著顏白平安歸來。
老爺子自從顏白被人擄走之後,雖然表麵上依舊淡定,可是每日的吃食相比以前少了很多。
南山這邊的天已經很涼了,可老爺子每日依舊會枯坐在大院子的石榴樹下,沒人的時候會偷偷地歎口氣。
然後呆呆地看著大門方向。
他期待著跟以前一樣,自己的那孫兒突然跳出來,然後嬉笑道:
“阿翁,有沒有被嚇一大跳?”
孫兒沒出現,門口卻出現了孫神仙,老爺子露出笑臉,朝著孫神仙招招手。
伽羅麻利地又搬來一個小火爐,準備好茶具和糕點,每隔兩三個月孫道長都會來莊子一次給老爺子檢查身體。
孫神仙不愛說話,把手搭在老爺子脈搏片刻後輕輕歎了口氣:
“不吃怎麼行?觀墨色是個福澤的麵相,餘生雖有波折,但自有貴人相助,越是此時就越該照顧好自己,莫要留下遺憾!”
老爺子苦笑著搖搖頭:“如何吃得下?”
孫道長把完脈後並沒說什麼,身後的裴茹鬆了口氣,見天空突然落雪,兩人又都不肯動,隻好進屋抱來毯子,輕輕地搭在兩位老人的後背上。
怕兩位腳冷,裴茹又讓伽羅把屋裡的一個火盆給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