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肥就用了一巴掌,這來不及反應的漢子就軟軟地倒在地上睡了過去,就像被催眠了一樣。
大肥怕這人一會兒就會醒來,蹲下身,照著這人的臉又是一巴掌,覺得還有些不放心,又舉起了手……
顏白知道時間緊迫,趕緊道:“大肥,彆打了,快把腳鐐掰開!”
大肥點了點頭,握住腳鐐的圓環,輕輕吸了一口,用力一拉,豁口變大,圓環被大肥硬生生地給拉開了。
另一隻腳同樣如此,僅用了片刻顏白就脫困而出,此刻顏白覺得渾身一輕。
此時帳篷外響起了越來越大的喊殺聲,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鑽出帳篷一看,梁敬真正朝著這邊飛躍而來,陳縈,段誌感正在其後緊追不舍,不遠處更是亂作一團,分不清是在救火還是在殺人。
梁敬真在各族故意種下的仇恨種子今日突然鑽破了泥土,開始生根發芽,肆意生長,當初壓製的多狠,如今反抗的就有多厲害。
殺紅了眼的他們哪裡還聽得進去梁敬真的喊話,哪裡還會聽梁敬真部屬的指揮?
現在,他們眼裡隻有仇恨。
“顏白,好深的算計啊,我以為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不承想這魚肉竟然是我,你很厲害,利用我的貪念。
這一路爬冰臥雪,讓我以為你認命了,讓我以為我掌控了一切,讓我對這一切渾然不知,我好恨啊……”
聽著梁敬真的怒吼地質問,顏白根本無法解釋,也懶得去解釋,更沒有時間去解釋。
梁敬真眼睜睜地看著一小夥子騎著馬從遠處衝到顏白身邊,眼睜睜地看著顏白手裡多了一柄馬槊。
梁敬真知道自己的計劃落空了,就算此時自己強行衝到顏白身邊,馬槊在手的顏白絕對不是自己能抵禦的。
更何況自己的身後還有百騎司的大統領在窮追不舍。
顧不上去拚命,梁敬真果斷地舍棄這裡的一切,身子一轉,他就朝著人多的地方跑去,隻要甩開身後百騎司的人,隻要有一匹馬,那就有下次再和顏白交手的機會。
如果有下次……
梁敬真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想著去拉顏白入夥,自己一定要砍斷他的雙手雙腳。
看著奮力逃跑的梁敬真,顏白衝著梁敬真喊道:
“梁敬真,你連跟我交手的勇氣都沒有了,這就是你們大雪山的驕傲麼,這就是你自稱的要換一種日子過法的決心麼?先前的意氣風發去哪兒了?
梁敬真充耳不聞。
眼看馬場就離自己不到數丈的距離,梁敬真突然停住了腳步,身前不遠處一漢子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魚念之看著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梁敬真忽然大笑起來,豪邁釋懷的笑聲滿是酣暢淋漓,還有咬牙切齒的恨意:
“梁敬真,你可認得我?”
顏白站在遠處看著與梁敬真拚殺的魚念之,開始的時候梁敬真還能和魚念之有來有往地對幾招,數十息之後梁敬真就漸漸地支撐不住了。
眼看著魚念之的長刀穿透了梁敬真的胳膊,帶血的刀發出了微微的紅光,顏白知道梁敬真完蛋了,他活不了了......
梁敬真以為自己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可這一切,他發現自己原來是怕死的,他捂著胳膊,嘶聲哀號道:
“澹台先生,學生錯了,學生錯了,你來救救我吧,再給學生一個機會,學生這一次一定聽您的話,我再也不敢了……”
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回答,隻是在一個沒人的角落響起了一聲輕微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