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很想提醒一下李二,畢竟李二對顏白的關照實在太多了,君臣之間需要度,不可意氣用事。
抬起頭卻發現無從說起,如今僅煤球一項的生意陛下內府的錢財就能抵得上半個國庫,帶動整個西北的民生,更彆說還有彆人不知道的酒水生意了。
這該怎麼說,說顏白不是?
陛下是傻子?
西域又開始下雪了,不過這場雪讓顏白感受不到了寒冷,如今正披著大氅在肅州官衙的大院子和大肥嘻嘻哈哈的在堆雪人。
看著像孩童一般的顏白,肅州長史玄鋼輕輕歎了口氣,如果不說這人是誰,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大唐國朝尊貴的三品縣侯。
有些人身居高位之後就放不下身份,可對於顏白來說,開心最重要,人生太短了,身份真的那麼重要麼?
此時慕容順也站在一旁,兩眼烏青,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頓,站在他身邊就是澹台思。
慕容順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竟然被這麼一個不注重身份,和奴仆都能玩到一起的人給俘虜了,而且還把他給暴打了一頓。
原本正在心裡怒罵顏白的慕容順望著顏白轉頭,他立刻就轉身就要離開,奈何轉身就看到一個滿臉嬉笑的漢子正盯著自己,慕容順恨恨地轉過頭。
他很不願意想起來自己如今已然是階下囚。???.??qúbu.
顏白瞅著慕容順笑道:“當初太上皇送你回吐穀渾,不知道有沒有想過這才短短的幾年又要在長安相見了。”
慕容順知道顏白這是在挖苦他,笑了笑:“顏侯倒是記得清楚,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如今我雖然是長子。
但如今的落魄你也看到了,並不得寵,本以為在扁都口可以混點功勞,不承想遇到您,然後全軍覆沒了。”
顏白盯著慕容順,輕聲道:“並沒有全軍覆沒,不是還有十多個被挖出來了,就連您的表弟慕容皝都活得好好的。”
慕容順歎了口氣:“十幾個人能做什麼?”
顏白搓了搓冰冷的手,似笑非笑道:“寫信吧,就按照昨日我告訴你的那麼寫,扁都口是吐蕃人所為。
如果依舊不寫,今日的十多人到明日可能就剩下兩三個了,可能你那弟弟也就不在了,我是一個仁慈人。
所以,你一定要寫,在扁都口的那些事都是吐蕃人所為。”
“你好狠的心啊,枉為讀書人!”
顏白輕輕歎了口氣,脫掉大氅,活動著手腕和腳腕,待身子微微發熱,顏白抬起頭認真道:
“我說了很多次,本侯從東土大唐而來,你要真的聽不懂我苦口婆心地勸說和好意,本侯也懂一些拳腳!”
慕容順也脫掉長衣,咬牙切齒道:“士可殺不可辱。”
段誌感看著又打起來的兩個人,無奈地歎了口氣:“這都打了七八天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一炷香之後,慕容順被顏白壓在了身下。
“還士可殺不可辱,一邊跟我大唐言和,說什麼互不侵犯,反過頭來就又向著吐蕃人搖尾乞憐,甘願為之鷹犬。
腳踏兩隻船,還想左右逢源,妄圖把好事都占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今兒,你必須做出選擇,不然我天天打……”
又一炷香之後。
“我寫。”
顏白笑眯眯地把慕容順從雪地裡麵拉了起來,貼心幫他拍著身上的雪,輕聲道:
“我還是喜歡你先前桀驁不馴的樣子,來人啊,筆墨紙硯,本侯要親自給咱們的吐穀渾小單於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