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薛萬徹的二兄(1 / 2)

喜唐 微微的薇 9690 字 3個月前

長安的春風吹不到蘭州,所以蘭州的春天要比長安晚一些。

顏白到蘭州的時候,遠處高山上的積雪還沒化開,但柳枝上的綠芽卻頑強地冒出來,就像南山深處那山茶冒出的茶尖兒一樣。

宣告著春天的到來。

薛萬均是薛萬徹的二兄,兩個人眉眼間有幾分相似,討伐梁師都的時候他是柴紹的副將,被封為左屯衛將軍。

如今蘭州彆駕就是他,歸靈州大總管李道宗管轄,連和鄯城,河州互為犄角,預防吐穀渾入侵。

顏白一萬多人的商隊把他嚇得夠嗆,龐大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遠在數裡之外就能看到塵土飛揚。

要不是提前有信使前來說明原因,薛萬均都激動地準備擊鼓點將,準備點齊軍馬去看看了。

這他娘的太令人激動了。

這一萬人打到了這兒,那就說明肅州完了,甘州完了,涼州也完了,他薛萬均封侯拜相的機會來了。

想打仗想瘋了的薛萬均現在看著城下揮手的顏白都沒有一點好臉色,練了一年的兵人都要憋瘋了。

心裡憋了一口氣的薛萬均直接就點了三千人多人馬。

咚咚的戰鼓聲一響起,蘭州城那巨大的城門轟然打開,騎著一匹棗紅馬的薛萬均身著明光鎧,手持一柄馬槊,帶著這三千人馬如決堤的洪水般朝著顏白撲了過來。

一千騎兵,千步兵,左右還有那威武的陌刀手。

他們這麼衝出來,可把顏白身後的這些西域各族人嚇壞了,他們哪裡見過如此威武霸氣的軍隊。

雖說隻有三千人,但卻給人一種數萬人撲麵而來的架勢,一時間人慌馬亂,不少人直接被嚇得撅著屁股跪倒在地。

顏白坐在馬上,看著薛萬均朝著自己撲來。

待雙方還剩下不到十丈的距離,薛萬均猛地一揮手,他身後的人馬以他為中心突然朝左右兩邊散去,劃了一圈,掉頭就又跑回了城裡。

見人馬退去,這些跟著顏白一起來的眾人才算放心下了心,拍著身上的腿,哆哆嗦嗦的站起身。

看著動都沒動的顏白,眾人眼裡滿是欽佩,先知不愧是先知啊,這豪氣簡直就像那天上的雄鷹一樣讓人抬頭仰視。

顏白下馬走到薛萬均身前,拱手行禮道:

“宜壽侯顏白,拜見永安郡公左屯衛將軍薛將軍。”

薛萬均哪敢托大生生受顏白一禮,自己雖然官職高,但是官場之事有時候可不是看官職高低來做人的。

因為早年跟著李藝,李藝在貞觀元年反唐了,當了叛賊,搞得他年年在兵部考核的評價裡都是一個中下。

若不是早年被陛下收入幕府,有些功勳,怕是中下都難,再加上玄武門事變的時候,他的好弟弟薛萬徹率領隱太子部猛攻秦王府,殺了不少秦王舊部。

把那些幕僚嚇得要死。

搞得現在那些秦王府出來的人恨死了薛萬徹,順帶著連薛萬均自己也被牽連。

薛萬均緊緊地握著顏白的手臂,笑道:

“都是軍中出來的兄弟,這些俗禮就免了,走走,進城,走了這麼遠的路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蘭州城雖然比不了長安,但是攢勁的胡女有的,溫熱的洗澡水還是有的,走走,隨我來……”

顏白帶領了這些人是不能進城的,所以就駐紮在城外。

在騰遠的一聲聲吆喝聲中,帳篷立刻就支撐起來了,大家開始休息吃飯,等這短暫的停留之後他們將繼續前行。

薛萬鈞牽著顏白的手往城裡走,旁邊沒有外人,薛萬鈞輕聲道:

“我那不成器的兄弟說你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他看人一向很準,所以兄弟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說得不對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顏白不解,好奇地看著薛萬均,隻聽他繼續道:

知道你在這蘭州也待不了幾天,不瞞您說,在長安城裡有幾個不成器的晚輩,縣令這次回長安,我在這兒厚著臉皮拜托顏侯一件事。

若是有不成器的瞎搞,你見著了彆客氣,給我往死打,打死打殘算我的,我一會兒也寫一封信給家裡知會一聲。”

顏白點點頭:“這麼客氣做什麼,就這啊,你放心,我回長安定會上心的看他們一下,我的手段您又不是不知道。

彆的不會,就是會打,一次不學好打一頓,二次再犯就再打,打著打著就打好了,放心,交給我。”

薛萬鈞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家裡那幾個小的也到了入學的年紀,我兄弟幾個在長安貓嫌狗厭,國子學也去了,可孩子待不下去了,總是被人笑話,不知兄弟那樓觀學還有沒有名額……”

“哎呀!這麼說話把人急死……”

急得一頭汗的薛萬均猛地一拍大腿:“我就直說了吧,狗日的國子監說我娃兒瓷笨學不了,老子自己的種是什麼樣子我心裡不清楚?

雖然愚笨,但也沒有笨到教不了的那種地步,這是看不起我呢,這是報複我那弟弟當年攻打秦王府的仇恨呢!

我也想明白了,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兒我做不出來。”

薛萬均梗著脖子:“但我就是不服,話我就直說了,我想讓我家那幾個小的去樓觀學跟著你們學一學。

隨便你怎麼教,就算是打死了那也是活該,兄弟,能不能行給個痛快話。”

顏白聞言不由得一愣,大聲道:

“這有什麼,都是軍中袍澤兄弟,我還在萬徹手底下當過差,你說這些不就是打我的臉麼,趕緊給家裡去信,直接找人送過去就行。”

顏白的豪爽讓薛萬鈞開心得咧嘴直笑,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在顏白肩膀上:

“兄弟這次組建商隊的事兒我是聽說了,以後過我蘭州城不但免稅,我還出過關文書,不過兄弟啊,你也知道我這鬼樣子是因為啥,人數莫要過千,過千就很麻煩。”

顏白鄭重地朝著薛萬鈞拱拱手:

“如此,就仰仗大將軍了,這次的人多,下一次也就幾百人,放心吧,我也不願意惹得一身騷。”

薛萬鈞擺擺手:“客氣個錘子。”

兩人都很開心,進了城門之後自然有官吏前來迎接。

顏白雖是個五品,卻是軍侯,有陣斬和陷陣之功,這蘭州城除了薛萬鈞比顏白高一級,剩下的哪個見了顏白都得規規矩矩地行禮,口稱拜見軍侯。

可這些人裡麵就是有一個刺頭,彆人深怕腰彎得不夠低,禮節不夠到位,可這一位卻是敷衍的拱拱手,說是彎腰行禮,更像是點了一下頭。

顏白見到熟人突然露出笑容。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家夥趁著自己不在長安,好像是在朝堂上第一個跳出來彈劾自己當馬匪的吧。

顏白笑著拔出橫刀,挽了一個好看的刀花,不懷好意道:

“康蘇密,你這來大唐都一年了,這禮節好像還是沒有學到位,今兒我打算好好的教教你見了上官該如何行禮!”

說罷,顏白就甩出了手中的橫刀,橫刀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插到康蘇密身前,刀身顫抖,發出一聲清鳴。

“拿起來,我看你長進了多少?”

剛進城門的慕容順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解脫的笑意,瞪了顏白一眼,然後趕緊低下頭,喃喃道:

“我今兒瞅你咋滴?”長安的春風吹不到蘭州,所以蘭州的春天要比長安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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