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嶽望著青年:“為何不多派幾人前來?”
“我何嘗不想不帶幾人?”
青年歎息一聲,無奈說道:“事發突然,時機未到,宗主他們又去了萬星海,以北辰師叔的陣道修為,隻能將我一人送來。”
“宗主去了萬星海?”
聽此,景嶽亦是一怔。
虛靈君,一方洞天,抗拒外力。
縱是天樞真君,想要打開一條通道,也要等待百年天時。
百年天時,空間變幻,顯出薄弱之處,才能開辟一條臨時通道。
如今時機未到,強行開辟通道,需要付出極大代價,還不能傳送多少修士。
對此,景嶽自是知曉,但料想以宗主天樞真君能為,送個五六名元嬰過來也不是難事。
卻不想,這位宗主卻在緊要關頭去了萬星海。
“難道……”
“不錯!”
景嶽目光探尋,青年也不隱秘,沉聲說道:“宗主此去萬星海,乃是為自身突破之機,與之相比,縱是這虛靈界,也要拋之腦後。”
景嶽聽此,亦是凜然:“宗主要突破了?”
青年笑道:“這不是理所應當?”
“這……確實,確實理所應當!”
景嶽聽此,亦是點頭,五味雜陳。
北鬥仙宗,天樞真君,乃是近萬年來,北域風頭最盛的修士。
相傳,他腳踏七星而生,乃萬年難見的“北鬥星體”,先天資質還在上品天靈之上,北鬥仙宗之主親自出麵,將他引入仙門,拜入七脈之中實力最強,威名最盛的天樞門下,當真少年得誌,意氣風發。
他也不負眾望,修行路上,高歌猛進,敗儘北域天驕,同輩之中概無敵手,越境而戰稀疏平常,被譽為北域第一仙種,並且與人為善,交遊廣闊,不僅與青玉山,藥王穀老祖結義同修,還有諸多好友故舊。
明月三友,結義千年,青玉尊者與明月丹王還是化神修為,他卻已入返虛之境,還在返虛路上高歌猛進,據說要在三千歲前,踏入合體境界。
如今,他更是去往北域一大秘境險地,涉及周天星辰的“萬星海”曆練,尋覓合體之機。
這等仙種,這等天驕,突破不是理所當然?
對此,景嶽連豔羨之心都生不起來。
因為差距,實在太大。
“宗主此去萬星海,不知何時才會歸來,仙宗幾位太上也要為他護道,無暇顧及此處。”
青年沉聲說道:“北辰師叔送我來時已有叮囑,若是敵手太強,那便固守大陣,再過十年,便是天時,屆時,縱然宗主不歸,他也能送一批元嬰過來。”
“十年?”
景嶽聽此,不由苦笑:“他會給我們這十年之機嗎?”
“師弟放心。”
青年安撫說道:“境界修為,乃是根本,除非此人能成元嬰,否則金丹之身,縱然修成天劍,也休想攻破你我主持的天樞大陣。”
景嶽看他,甚是無奈:“若他凝嬰了呢?”
“這……”
青年話語一滯,隨即苦笑:“那你我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景嶽沉默,許久方道:“此人已是金丹圓滿,隨之可以凝就元嬰,倘若真為虛靈重修,那縱無凝嬰靈物,也有極大可能成功。”
“……”
青年聽此,亦是沉默。
“罷了,儘人事,看天命吧。”
景嶽最後,反倒灑脫:“若是我等不幸遭厄,未來也有宗主以血還血。”
“師弟不必如此悲觀,此人未必就是虛靈轉世。”
青年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起身說道:“此番我帶來一件寶物,可以一窺此人根底。”
“哦?”
景嶽眉頭一挑,神色訝異:“何物?”
青年一笑,不作言語,一指額台。
隨後便見,靈光閃動,在他額台之上開出一顆豎立的眼瞳。
雖是眼瞳,卻非血肉,反有金屬質感,宛若一顆寶眼。
“這是……”
“天機瞳!”
青年笑道:“師弟可知,這麼多元嬰人選,北辰長老為何遣我來此?”
“這……”
“便是因為我精通陣道,又涉獵天機之術,縱然不敵那人,也可固守大陣。”
青年輕笑說道:“這天機瞳便是我重金購置的一件法寶,乃天機閣造化奇物,雖然隻是中品法寶,但足可查探所有金丹,便是元嬰根底也能窺見一二。”
“天機之寶。”
景嶽眼神一凝,又有憂慮:“此人來曆不明,縱然不是虛靈君重修,也必是一方大能化身,師兄你對他用天機之術……”
“大能如何?”
“洞天之中,陣勢之下,他能傷我?”
“至多就是受天機反噬罷了,幾十年壽元而已,我還消耗得起!”
青年卻不在意,沉聲說道:“將天樞大陣移交於我,讓我看看此人究竟是何來曆!”
“這……好吧!”
景嶽聽此,也不好阻攔,隻能交出大陣控製權。
陣主轉換,力量移轉,儘數加持青年之身。
青年催動法力,額台之上,閉合的金屬眼目緩緩開啟,照出一道神光,沒入虛無之中。
一片虛無,一片混沌,但不過片刻便有景象顯現。
何等景象?
一尊尊神!
隻見一尊尊神,披發跣足,身著玄袍,足踏龜蛇,怒目仗劍,儘顯威勢。
正是……
“何方妖孽,來此放肆!”
一聲大喝,真武披發,仗劍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