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竹編專門賣竹編紀念品,東平府如此旺盛的旅遊業,怎能不賣紀念品?正好又有竹口村全村學竹編的加工市場,他便傳信給竹口村朱保正,要他參詳。
朱保證自然是無所不應,潘押司給的注意,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當即就拍板了,選地址,定店鋪,和林師傅商量編什麼小物件賣,又在潘押司的建議中忐忑地定了價格。
果然店鋪開業之後,竹編小物件賣得極快,經常有上貨之後一天銷售即空的,叫竹口村民喜也不是,愁也不是,隻一個個挑燈夜編,想要趁著這蹴鞠賽的東風多賺些錢呢!
那店鋪對麵的小攤子則要是給武大郎準備的。
潘鄧叫小鄆哥去問過武大郎,東平府繁榮,如今又辦蹴鞠賽,東七街每天更是人山人海,在街上租個攤位賣壽桃,定能比從前挑著擔子賣炊餅賺錢。
他本已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武大郎答應了。
武大一開始確實是想拒絕的,但不知怎麼的,一提起東平府,他便想到了那日在莊嚴的府衙上見到的那位東平府陳大人。
在這位大人府中討生活,必定能平安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便帶著一家到了東平府,在城邊上賃了個小院。
潘鄧先回了自己家,和王婆說了武大的弟弟已回了陽穀縣這件事,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得罪了這個“惡客”。
不由得他不小心,這可是在平行世界將王婆拎去官府,把她活剮了的狠人!
“你淨瞎操心,他那兄弟就是個地羅刹,離咱家八百裡遠,我自不去招惹,又能怎的。”王婆頗有些不耐煩,她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還車軲轆話來回說,一遍遍叮囑。
那武鬆再怎麼的,也在陽穀縣呢,武大雖搬來東平府了,離她家十條街那麼遠。她平日在家待著,時不時去店裡瞧瞧,也見不著呀!
潘鄧又語重心長道:“也不能再做馬泊六了。”
“已不做了!直娘賊!你好好上衙不去,專門大中午回來就來找你老娘不痛快是不是!”
潘鄧見了放心不少,又去找武大了。
武大正在攤子上賣壽桃呢,那壽桃一個個擺上,秀氣可愛,也是東七街一片亮色,是個人人都愛的甜味素點心,勁道的外皮,軟綿的豆餡,吃了沒說不好的。
更彆說做成了個桃子狀,百中透紅,寓意也好,拿了油紙包著,走在路上就能吃了,府中居民,外地來客,來了東七街上沒不買的。
武大忙著給客人包桃,見潘押司來了,老實的臉上露出笑容來,潘鄧便告訴他武鬆已回來這事。
武大頓時愣住了,“哎呀,我家二哥回來了……”
他那渾濁的眼裡流出淚來,“我兩個兄弟幾年沒見了,真沒想到他能回來,我在家裡天天想他念他,怕他在外麵吃苦,又怨他不在家中……”
武大說著,情難自抑,“我得回陽穀縣找他!”
潘鄧便說:“你回去了,這攤子誰支應?給他傳個話,叫他來找你便是。”
武大想想,“……是了,有人定了炊餅呢,我不能走……二哥走的時候,我還沒娶妻,如今也該讓他拜見嫂子。”
托人傳了話,數日過去,武大便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了,刊物第四期已發行,從來不看書本的武大還買了一本,翻到印了兄弟彩圖的那張,看了良久,又叫臨近攤位認得幾個字的商販講給他聽。
聽了後搖頭,“這記者怎這麼寫,寫我兄弟就罷了……還把我寫上做什麼,不給兄弟添彩,沒白的給兄弟抹黑呢。”
麵上確實笑嗬嗬的。
那小商販便問,“這真是你兄弟?”
“真的!”
不光他一個人不信,所有人都不相信呢,這幾日陽穀縣奇人三拳打死老虎已成了府中熱議話題,那可是老虎!什麼樣的人能把老虎打死?
來買壽桃的人更多了,時不時就有人問武大,“那打死老虎的真是你兄弟?”
武大就笑嗬嗬地說是,被問的多了也不見生氣。
一個娘子挎著籃子來買,“武大,前日裡定的炊餅。”
武大郎見她來了,便把炊餅拿出來,是一籠屜的紅糖開花大饅頭,這時節裡,有親戚女眷懷孕了,就拿這紅糖開花炊餅,棗栗子,雞蛋送禮,旁邊有一婦人見了,驚訝道:“你還會做這個呢!”
武大郎便說:“從前在陽穀縣中,做炊餅的,這些都做得。”
那拎著筐的娘子也說:“我也是聽彆人說的,他這炊餅做的極好,又紮實又宣軟,還乾淨呢。”她把那紅糖炊餅拿出來給那婦人看,“每個都開花的,是個好大糖炊餅!”
那婦人見了也心生歡喜,問道,“炊餅多少錢?”
武大便說,“紅糖的兩文一個,不加糖的白炊餅一文一個。”
還不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