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此子從一開始就盤算好計謀,以作防備。
“居然被一個小子給耍了!”白啟雄惱怒,折身往回走。
陳護衛緊隨其後,焦慮惶恐:“前輩,我們該怎麼辦?已經將人追丟。”
茫茫山林,該何處尋找他?
白啟雄眸光冷然,環視四方,最後,射向了帝都方向!
“他既然引我們向山脈深處,那麼,我們沿相反方向追逐即可!”
相反方向,赫然是帝都!
陳護衛深以為然。
七日後,兩人駐足於一片溪流沙灘。
一簇熄滅許久的冰冷火堆,安靜躺在溪邊,數條吃剩的魚骨,零星散落。
“一日前熄滅,此地人跡罕至,獵人亦不會來此,蘇羽可能性很大。”陳護衛手指撚住一縷木會,於鼻尖嗅了嗅,斷定道。
白啟雄眸子冷然:“好!以我們速度,半日可追至!”
陳護衛略有幾分遲疑:“前輩,如果我沒記錯,翻過前麵一座山就是帝都,如若不能攔截,我們恐怕難以再出手。”
帝都人多眼雜,高手如雲,哪怕夜深人靜時刻動手,曝光可能性也很高。
“追!”感受到時間緊迫,白啟雄皺眉,飛身追逐。
……
蘇羽精疲力竭,連續十日逃亡,除了飲食,其餘時間均保持逃亡狀態。
僅在飲食之時補充體力,如今體力匱乏,疲憊不堪。
但,聯想到身後追逐暗殺者,蘇羽未敢有絲毫鬆懈。
艱難翻越到一座山峰之巔,抬眸望去,密林悉數,萬裡平原,如畫卷平鋪。
河流縱橫,綠蔭蔥蘢,清風陣陣襲人。
在遙遠天際,一座巍峨龐然城廓,於霧靄中,好似擎天巨怪,若隱若現!
“帝都!”蘇羽驚喜,他始終沿著帝都方向前行,筆直而走,曆經十日,終於抵達!
要感謝仙羽郡與帝都接壤,相距並不遙遠。
否則,以仙羽郡整整一個中國大陸的廣袤,蘇羽要橫貫仙羽郡,亦需要數月時間方可。
前方就是目的地,蘇羽心中略鬆,一股昏昏越睡的疲憊,席卷而來。
他,實在太累,累到隨時都能昏睡。
掐了掐腿部,痛感襲來,令蘇羽清醒幾分。
下山之前,蘇羽習慣性躲藏起來,回眸觀察身後追兵情況。
本是隨意一看,但,雙瞳運轉下,卻看到他心臟咚咚狂跳一幕!
陳護衛,與一位蒙麵青年,急匆匆追至!
他們雖在兩裡之外,可對蘇羽眼瞳而言,宛若近在身前。
白啟雄雖蒙麵,但他化成灰蘇羽也認識。
不好!
兩裡,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他們會在數分鐘內追上!
再無遲疑,蘇羽狂奔下山,往平原之地飛奔而去。
下山途中,催動眼瞳,掃視平原地帶,是否有隱藏之地。
驀然間,他發現大河岸邊,有一行人紮營,人員多達數十人,分為七八個營帳。
眼前一亮,蘇羽快奔下山。
兩分鐘過去,蘇羽回頭望去,隱約可見白啟雄二人爬上山巔!
不能再等!
趁被發現之前,蘇羽選擇距離河邊最近營帳,以潛水方式,偷偷潛入營帳之中。
恰在此時,白啟雄和陳護衛爬上山巔。
他們眼力遠無蘇羽強悍,並未發現他們要尋找之人,藏進營帳之中。
蘇羽透過營帳細縫,注視兩裡之外二人表情,並無異常之後,暗鬆一口氣。
疲憊之餘,蘇羽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才細細打量營帳。
此處營帳雖是臨時布置,粗糙簡陋,床單被褥卻非粉既紅,一絲淡淡馨香環繞帳中,女兒氣息十足,乃是女子閨房。
“先叨擾一陣吧,待白啟雄等人遠離,我立即告辭。”此地人數眾多,相信白啟雄不敢亂來,否則走漏風聲,天上地下,無人能救他。
逃亡多日,終於能夠暫時歇口氣,無窮倦意,再難壓抑。
渾渾噩噩間,蘇羽爬上繡床,鑽入被褥之中。
腦袋沉重,瞌睡瞬間即來。
營帳外,一位身姿綽約,清麗脫俗的女子,纖塵不染。
明眸若水,嫻雅出塵,氣質脫俗,不似人間芳物,反如畫中仙子,履足凡塵。
皓雪玉容,掛著恬淡寧靜,唯獨一雙清眸,難解憂慮。
“雨兒,還在擔心秦仙兒和蘇羽麼?”夏林軒默歎,不忍女兒憔悴。
仙羽郡驚變,十日內,已傳遍帝國十三郡。
仙羽郡王被擒,女兒與女婿逃亡。
其中,蘇羽貴為聖門印記者,帝國暫時未敢追拿,但秦仙兒則遭遇帝國通緝,如今生死未知。
夏靜雨與秦仙兒自小閨蜜,親如姐妹,與蘇羽,交情匪淺。
而今,夏靜雨同時失去閨蜜與好友,焉能不憔悴?
夏靜雨回眸,強自一笑。
“仙羽郡王早有預感,提前布置,令高人帶他們逃離,想來並無大礙,雨兒勿要過於憂慮。”夏林軒安慰:“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許,他們已經遠離楓林帝國,遠走他鄉!”
遠走他鄉?
夏靜雨亦欣慰亦酸楚,心中空落,眸中水霧回旋。
此生,也許再難見仙兒和蘇羽,他們如今漂泊他鄉,是否安好?
心中淒楚,夏靜雨掩飾眸中瀲灩清淚:“父親,我回房休息。”
夏林軒愛憐:“恩,天色已晚,你好生休息,明日便可進入帝都。”
“恩。”夏靜雨垂首入屋,情緒低落,行至床沿,餘光適才發現床上有異。
定眸望去,赫然有人睡在她繡床之中,不由羞怒,何人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