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為什麼?
麵對這聲問詢,少年沒有轉身。
他像是愣了愣,才出聲道:“姐姐,你都知道了?”
話畢,他又想到什麼,接著說道:“不過其實我本來就是打算今天跟你說來著……”
陳安轉過身子,看見少女正微低著頭,她大半的身子都隱在暗處,唯有手中握著一柄漆黑的細刀,在微微泛著冷光。
在看見這把刀時,陳安微微一怔。
因為他和姐姐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她用過刀。
不論是當初在外門選拔大會上,還是平時,少女表現出來的,都是使劍。
陳安心中有幾分猜測,這可能就是獨屬於‘女主’的奇遇。
“你,打算跟我說什麼?”
少許,傳來了女孩低聲的應答。
這次陳安沒有再猶豫,也沒有退縮,將和薑秋池的事情,一一和她講明。
房間沒有點燈,四下皆是靜謐。
隻有他輕聲講述的聲音。
“想來姐姐應該知道,和她的初遇,是始於雲集鎮外的那場風雪。”
慕三娘聞言,眼眸動了動,但沒有出聲。
“後麵和她第二次見麵,就要追溯到我進入內門之後了。”
“那時的我還很小,對於她能孤身深入宗門,也感到很驚訝,甚至於是恐慌。”
“因為在我稟報給師尊後,他老人家卻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限製……”
少年慢慢說著,將當年他沒得選的境地說了出來。
“我其實是有點怕的,但不是怕她真的對我動手,而是怕她把目標對準了伱。”
“倘若我當時拒絕的太過強硬,那照她給我留下的印象,我很難放心。”
許是談起在太玄宗外門時的那段往事,讓少女冰冷的神情稍稍緩和幾分。
她忽的問道:“所以呢?你就選擇了屈服?”
聽見問話,陳安搖了搖頭。
他沉吟少許,“其實倒也談不上屈服,那時候的我,心中想的更多的,應該隻是虛與委蛇。”
“隻要能等到我成長起來,未嘗沒有反抗的餘地……”
陳安說到這,聲音頓了頓。
因為他忽的想到,若是沒有慕三娘在幽獄的那場風波,也就不會有他的雪中一跪。
那他和薑秋池的牽涉,自然也遠遠達不到如今這麼密切的地步。
但事情總是這樣,天意弄人。
就像是一個圈,硬生生要將他繞回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數?
陳安無端聯想著,便又聽麵前少女開口了,她的聲音開始有些細微的發顫。
“後來呢?”
“後來……”
陳安想了想,還是將慕三娘被關禁閉後,他和薑秋池發生的那些糾葛說了出來。
為他撐傘,為他洗臉,以及在他洞府中發生的二三事。
聽到這,少女似乎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情緒,聲音陡然劇烈的顫抖起來,連瞳孔都開始渙散,失了神采。
“怎麼可以……”
“弟弟隻可以是我的……”
像是帶上了哭腔,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顫抖。
她真的很少哭過。
不論是一個人和各種凶悍的妖獸戰鬥,抑或是修行一元噬魂心法時所遭受到的痛楚,還是孤身在幽獄中的磨練,都未曾讓她掉過一滴眼淚。
想想那屈指可數的幾次,其中都有著某個少年的身影。
陳安見狀,動了動嘴,想說點什麼話語安慰,可最後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假如易地而處,他覺得自己的表現,應該不會比慕三娘好到哪裡去。
一片黑暗中,他試著伸手,又很快被顫栗著的她躲過。
於是那手便隻能有些尷尬的停在了半空。
一陣沉默後,陳安等來的是一句有如呢喃的問話。
“你們,什麼都做了?”
“……是。”
少年沉默了會兒,沒有選擇隱瞞,那聲音中略帶著一絲苦澀。
下一瞬,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會生氣掉頭就走的少女,卻徑直朝他撲了過來。
那股淡淡且好聞的香味,席卷了全身。
陳安有些愣住,甚至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腹部。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要被刀了……
可事實是顯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