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敕封(2 / 2)

逆世者 七茭白 9598 字 5個月前

容鈺咬牙道:“沒時間了,先過這一關再說!”

莫慶餘愁得直抓腦袋,最後長歎道:“唉!我得回一趟邦裡。你大禮差不多就在一個月之後,要是一個月內辦不下來,這事就不要指望了。”

容鈺感動萬分,摟著莫慶餘的胳膊說:“舅舅你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舅舅,我簡直不知道怎麼謝你!”

莫慶餘看著他一張白白的小臉難受得不行,說:“唉。我不用你謝。就想讓你好好的,平平安安過自在日子。舅舅也不樂意當家主,再熬幾年把擔子給你哥一交,舅舅去藩地找你,那時候你也養得胖胖的,咱們一起打野豬,再找幾個漂亮姑娘陪著。”

容鈺莫名紅了眼眶,低聲說:“嗯,一定。我平安,舅舅也平安。”

他們掰指頭算了半天,一共二十多個徽記,莫慶餘回主家差不多能拿到一多半,剩下幾個得在皇城輾轉托人。於是兩人分工,莫慶餘第二日便回了本家,容鈺則留在皇城爭取。這徽記其實就是各家大印的翻刻,世家裡不論是做生意,還是合作共事,免不了要用到彼此資源人脈,互相留一個徽記,就是給了對方一個使用權。為了防止濫用,一般徽記都是蠟做的,用幾次就殘破了,需要重新找主家更換。家族郡望都相隔遙遠,來回跑一次費時費力,家主們得了彆家徽記,都是謹慎保管,輕易不外借。這事說著容易,真做起來無比麻煩,也不十分合規矩,容鈺想來想去,隻得自己親自去各家拜訪。

他連著跑了好幾家,家主們見翎皇子病怏怏的說句話歇三回,都怕他死在自己家裡,何況他要的是母家徽記,給了也不算逾越,因此都給得很痛快。後來瑤光也送過來幾枚,一個月功夫湊得七七八八。他不敢頂撞母親,對付掌殿女官卻非常有一套,門一關恃傷行凶,在掌殿女官身上打了四五十個滾,逼得掌殿女官滿口答應,替他勸服明坤宮換影衛。

他這頭進展順利,可小舅舅那邊卻不大好,足足一個月都沒傳來消息。一晃封爵大典近在眼前,容鈺要入宮拜見宗室長輩,不得已帶了安平。他日日焦急,終於在大典之前得了舅舅的信,告訴他一應舉薦和禦影衛敕封都已經到手,路途遙遠,莫慶餘趕不上大典,但是已經快馬令人把東西送到詹事府,要臨淵趕緊向莫氏效忠,然後以莫氏武者的身份接受敕封。

家主不在,臨淵就得向少主效忠,萬幸莫慶餘的長子莫明翰現在就在城郊彆館,得了信當夜飛鴿傳書,召集族裡大宗和親近世家的少主來莫府觀禮做見證。時間緊促,不得已一應各項儀式全免,莫明翰在兩日內就聚齊了見證人,立召臨淵進莫氏主宅拜見。

這事辦得艱難,可臨淵自己卻不知道。容鈺早早就進了宮,再有話都是叫人傳遞,那傳話人說得不清不楚,隻告訴他萬事有人安排,叫他趕緊對莫氏效忠。他一頭霧水,跟著兩位傳話人進了莫氏主宅,才過了二門就被人圍住,幾位裁縫一擁而上,上上下下地給他量尺寸。等裁縫退下,禮官又來,在他麵前展開了一路的紫色氈毯。

臨淵依照禮官引導,脫了鞋襪踩在氈毯上。

他踩著沉悶的鼓聲,跟著禮官赤足入堂。四門一開,滿廳的人都站了起來。主位上是七位見證人,其餘各家少主武者都在下首。那紫色氈毯的最儘頭站著一位華衣男子,瞧著不過剛戴冠的年紀,但神色冷峻,已經有了掌權人的威嚴。臨淵滿心迷惑,按照引導大禮跪在男子麵前,聽禮官在他耳邊低聲道:“我說一句,大人跟著重複就好。”

臨淵點點頭。

他始終不太清楚自己在乾什麼,禮官說一句,他就跟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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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一句,一開始是立誓要封邦護國,捍衛榮耀,可後來卻聽禮官在耳邊說:“不計私仇,不納陰賞,不惠妻子,不結黨已。”

臨淵心中一震,霎時間渾身的血都凝了。

他突然明白自己是在向這個人效忠。

翎皇子說過要他效忠莫氏,可沒告訴他這個效忠是要給一個“人”。如果對這個人效了忠,那翎皇子算什麼?所以……翎皇子是把他給彆人了嗎?

臨淵腦袋裡“嗡”地一聲,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怕得幾乎要碎掉。徹骨的寒意籠罩了他,很快又化作被辜負的憤怒,他眼前騰起了一片黑霧,猛地抬頭,沉聲問:“你是誰?”

莫明翰冷冷道:“你主人。”

他為了這件破爛事已經熬了好幾天沒睡,這會兒見臨淵還要節外生枝,恨得簡直想當場掐死他。好在鼓樂及時奏起,掩蓋了臨淵的聲音,他便借勢露出欣慰的微笑,假裝已經聽完了武者的效忠,然後稀裡嘩啦地念完自己的誓言,把一件紫色銀紋的披風往臨淵身上一披,示意禮官趕緊把這人帶走。

臨淵慢慢站了起來。鼓樂沉重,一聲一聲敲在心口,幾乎要震碎他胸膛。身邊都是宮中派出的禮官,他們的衣袍上繡了個小小的“翎”字,因為翎皇子的封爵大典在即。他盯著那個字,氣得雙眼血紅,可還是咬牙壓下了怒火,照著禮官的指示給四座都施了禮。禮成後本要回後堂換過衣服再出來敬酒,可他一進屋子就封了門,說什麼都不出去了,也不讓人進。禮官們輪番來勸,他卻橫下一條心打算就死在這屋子裡,絕不受那個所謂的主人驅使。他飯也不吃,也不肯讓人進屋,隻在門口紮了一排寒光閃閃的匕首。

臨近天亮,裁縫們連夜趕製的儀服送了過來。衣物繁複,全穿好怎麼也得一個時辰。宮中大典都是有吉時的,錯了時辰就是大罪,臨淵本應當夜入宮準備儀禮,可現在眼瞅著太陽都出來了,居然衣裳還沒穿好。莫明翰也急了,站外頭拍門怒罵:“你給我出來!剛發的誓自己忘了嗎?現在後悔也由不得你了,趕緊出來!”

他在外頭罵了半天,聽裡頭悄無聲息,乾脆一揮手,派手下硬闖。武者們踹開房門衝了進去,隻聽得裡頭一陣兵刃交擊的聲響,沒一會兒眾人就都退了出來,領頭武者灰頭土臉,低聲對莫明翰道:“少主,裡頭是個不要命的打法,再打下去,怕要見血。”

莫明翰氣得發瘋,站在門口又胡罵了一通,趕緊派人把事情通報給了容鈺。容鈺已經全都穿戴好了,正架著胳膊小心翼翼地喝湯,聞言手一抖,差點把湯灑儀服上。他又驚又怒,放了湯碗問:“他不願來?還說什麼了?”

傳話人萬分惶恐,慌忙把昨日效忠儀式給容鈺講了一遍,可他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隻是說儀式一完大人就關房裡不肯出來,還跟硬闖的武者們動了手。兩人正說著,外頭雲板響起,傳報了吉時。大典前所有儀式都是掐著時辰走的,容鈺身不由己,立時就得去崇極殿行禮。禮畢就要敕封禦影衛了,可臨淵還沒進宮。容鈺急得冒了一身汗,一邊往外頭走,一邊說:“你跟他講是我的旨意,叫他趕緊換衣裳過來,有什麼事當麵說!”

他邊說,邊在身上亂摸,掏出個小盒子塞傳話人手裡:“把這個給他,就說是交換的條件,趕緊去!”

傳話人慌忙領命而去,把小盒子送到了臨淵手中。盒蓋拿指頭一錯就開,裡頭是兩粒圓溜溜的糖。臨淵悶不作聲看了半天,禮官們見他有鬆動,趕緊把儀服捧過來七手八腳地套上,快馬送到宮裡。他一身淩亂,瞧著也沒有個禦影衛的威風樣子,容鈺一見就氣得冒火,抓著脖領子便開始給他整衣,一邊咬牙切齒的怒罵:“你瘋了!這都什麼時候,還敢在外頭耽誤!”

臨淵冷著臉不理他,轉過頭任由他在身上擺弄,那姿態和神情都表達了十成十的不樂意,容鈺恨得直磨牙,係帶一抽,把一件華麗的披風緊緊勒到了臨淵脖子上。他本來還想再罵,卻見臨淵側臉上慢慢鼓出來個小包,是嘴裡含了塊糖。容鈺滿心的憤怒一下子就散了,低聲囑咐:“一會兒跟著禮官走,他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

臨淵冷冷問:“還讓我跪誰?”

容鈺怒火又起,罵道:“是你的敕封禮!你樂意搞砸就搞砸,我也管不著!”

臨淵再也不肯被蒙騙,盯著容鈺道:“你不能走。”

容鈺恨聲道:“我足足等了你一早上,還能往哪走?你記得聽禮官教引,彆出差錯!”

他們匆忙交談了幾句,便有禮官過來引導臨淵準備儀禮。敕封禮之後還有安平的賜姓儀式,一直忙到下午,容鈺才得空暫歇,把臨淵叫上了自己的儀駕。臨淵已經又換了一套儀服,這回是真真正正的帝國護火人了,肩上三道金色龍紋,交叉斜編著黑色和紫色的穗子,瞧著非常威風。容鈺長舒一口氣,終於放下了心,歎道:“你是我的人啦!真不容易。”

臨淵一歪頭,冷冷問:“不是把我給彆人了嗎?我已經對那個人效忠了。”

容鈺皺眉道:“什麼效忠?那是我表哥。他是莫氏少主,你效忠莫氏,就得對他行禮。”

他想了想,突然明白了臨淵為何生氣,忍不住笑道:“你——你不會以為——天呐你可真傻。”

臨淵餘怒未消,轉頭看向了軒窗外,心裡想:哼,又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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