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混蛋(2 / 2)

逆世者 七茭白 7986 字 5個月前

家臣,便是隻食人之祿,為人辦事,不像武者效忠後以性命相托,絕不易主。容鈺已經把孟章查了一遍,這時候就反問:“你不是沒效忠嗎?既然不是效忠武者,在哪家效力都一樣,分什麼家臣外臣?”

孟章有些微怒,急道:“老臣侍奉舒皇子十幾年了,就算沒效忠,也有個蔭護的恩義在,怎麼可能改換門庭?武者不奉二主,殿下總不能按頭叫我效忠!”

“不奉二主?”容鈺已經鐵了心要把孟章帶走,聞言便笑嘻嘻地揭他老底:“周氏孟章,得主家恩養十九年,藝成後改投北邦端氏,五年後換投舒皇子母家,以飛將軍揚名,得帝王賜號虎狼,然後又投了舒皇子。你門庭換得很順手嘛,也不差再多我一個。”

世人隻聞飛將軍,少有人知道孟章。他“飛將軍”三個字一出口,安平立時變了臉色,轉頭問:“飛……飛將軍?”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激動得撲過去握住了孟章的手,上上下下地狂搖:“真的是飛將軍嗎?您不是一直在西境嗎?天呐我是跟飛將軍一起吃飯喝酒了嗎?將軍大人您一定要原諒我的冒犯!我一直在學您的陣法啊!您每一場對戰,我都複盤了好幾百遍!天啊飛將軍要和我一起去江城了!我要看到飛將軍親自上陣了!”

他圍著孟章團團亂轉,看那神情十分想把孟章抱起來舉兩下。孟章搖搖頭,殘弱的右腿撐不住他半跪這麼久,劇痛襲來,疼得他坐到了地上。武者改換門庭是個不光彩的事,飛將軍揚名後,舒皇子曾為他遮掩過一番,不是有心人,肯定查不出這麼仔細。他看出了容鈺的勢在必得,不由感到一陣疲憊,敲敲自己的傷腿,苦笑道:“殿下,臣老了。一到陰天,全身的骨頭都疼。這條腿彆說是上陣帶兵,就是平時站久了,都僵得和木頭一樣。眼睛花了,腦袋也總暈乎乎地打不起精神。飛將軍已死,你還要我乾什麼呢?”

容鈺皺起眉,有點嫌棄地瞥了一眼他亂糟糟的頭發,冷冷道:“我不認識什麼飛將軍,我也不想帶個老頭拖累我。帶你走是為了讓你活著,這是王令,不容你違逆。”

孟章啞口無言,看看容鈺又看看一臉期待的安平,感到了一陣無可言喻的崩潰。他知道翎皇子留他在身邊,是因著那日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他也儘力配合,已經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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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識相,本以為不過是暫時拘禁,想不到翎皇子竟然這麼不放心。

他無話可說,當晚回自己屋子裡,開了兩壇好酒,又喝得酩酊大醉。翎皇子要不是數了這麼一數,他都忘了自己居然換過這麼多主家,當年也真是能折騰,咬牙切齒,掙紅了眼睛作個亡命徒。老天就這麼不仁慈,他都認命了等死了,窮途末路了,還把他往坑裡拽。那翎皇子成天一副傻乎乎的天真模樣,想不到也是個混蛋,要挾起人來一套一套的,而且還不講理。

他滿腹怨言,喝了半宿酒,等第二日頭疼欲裂,醒來已是下午。他洗了把臉,對著銅鏡極仔細地刮了胡子梳了頭發,換上都尉府統領的戎裝,還穿了高低底的軍靴。他是絕不會再去西境的,翎皇子要堅持,那就隻能去找舒殿下出麵。隻是每次見舒皇子都堵心,非得收拾得不露頹相才能見人。

孟章穿戴了一番,把隨身東西都帶上,見到臨淵送的逆刃刀卻猶豫了。他本來想悄悄出去就躲舒皇子府裡再不露麵,可這樣一來卻也是跟翎王徹底決裂。兩殿總有齟齬,他們各為其主,下回再見,說不定就要用這把逆刃刀對戰。既然如此,不如不拿。

他糾結半天,把逆刃刀收到了枕頭底下,出了屋子忍不住往容鈺的房裡看了看,卻沒看到人。他走出院子,聽到湖邊一陣叫嚷,是安平在樹下,正陪著翎皇子蕩秋千。他一鼓勁,把翎皇子推得老高,然後不等秋千落下來就再往上蓄力,沒幾下就把秋千推到了極限,蕩起來幾乎要越過樹頂。每次蕩到高點,翎皇子就哈哈笑一陣,還騰出手對他揮了揮。

孟章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衝著安平大吼:“安平!”

安平立刻扔下容鈺跑了過來,笑得十分殷勤:“飛將軍!”

孟章氣得要死,怒道:“你瘋了!你把他推那麼高,摔下來怎麼辦,你接得住嗎!”

安平怔了怔,轉頭看了容鈺一眼,莫名其妙地說:“怎麼會摔?殿下那麼大的人了,自己還抓不住秋千?”

孟章氣壞了,壓著聲音吼:“他身上有傷!平時在屋裡還總暈,何況是站在秋千上!叫你們在外頭陪著,怕的就是他摔了碰了,身邊有個人能護一下,你可倒好——”

他這頭正罵著,眼角餘光瞥見翎皇子又蕩起來了,轉頭見臨淵接替了安平位置,正鼓著勁把秋千往高了推。

孟章幾乎崩潰,又放了嗓大吼:“臨淵!”

他把臨淵也叫了過來,卻瞪著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年輕人不知該說什麼好。想了半天走過去教訓容鈺:“殿下!秋千不能蕩這麼高!摔下來多危險!”

容鈺滿不在乎,胡亂點著頭,那神情和敷衍掌殿女官時一模一樣。孟章長歎一聲,隻得給他講道理:“殿下,你已經是親王了!千金之體不臨危城,你得多聽臣子勸誡……”

他話說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忙問:“殿下,你此去西境,家裡有沒有派可靠的武者和掌事隨行?”

容鈺點點頭,說:“有,很多。已經全編進了翎字軍。”

孟章問:“都有誰?”

容鈺答:“我不知道。”

連名都不知道,更彆提要聽人家勸誡了,孟章長歎一聲,揮揮手隻覺得生無可戀,低聲說:“殿下玩吧,秋千不能蕩那麼高,彆超過人肩膀。”

他轉身便走,容鈺十分疑惑,問:“你乾什麼去?”

孟章又歎了一聲,答:“西境蟲多。我去抓點藥。”

他出府便去找醫官,順便問了一問,才發現詹事府翎王府,加上明坤宮裡,莫家,還有舒皇子府,居然五處在同時給容鈺準備行李,而且糧草輜重,武者醫官應有儘有,全堆在各家園子裡,亂成了一鍋粥。他去了趟都尉府,又到舒皇子府裡和瑤光打了個招呼,見得處處人聲鼎沸,都在忙著為翎王備行。他本來隻是打算準備點傷藥,過去一看連隨行醫官都給準備好了,簡直是應有儘有,無處不妥帖。他沒什麼地方插手,隻得掉頭回去,外頭人仰馬嘶亂作一團,可一進西院卻陡然安靜,一湖碧青,滿林芬芳,翎皇子還在樹下蕩秋千,臨淵和安平兩人一前一後守著。

孟章彎下腰,撩湖水洗了把臉,忍不住悻悻地又歎了一口氣。

唉。這個嬌縱的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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