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瀧澤生把一袋子甜筒放在了桌子上,“我聊完了。”
夏油傑當場笑了出來,“會吃壞肚子的。”
“悟不會,但是你可能會。”瀧澤生一屁股坐下,“我現在記清楚了,悟已經學會了反轉術式,還時刻開著。”
五條悟扒拉著袋子,小心的沒鬨出噪音,“這就聊完了?也沒過去多久啊。你們不是正在談心嗎?”
他語氣正常,瀧澤生硬是聽出了微妙的陰陽怪氣,他說,“是聊了些沉重的話題,我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
五條悟小聲的嘁了下,小到瀧澤生以為他嘴漏風了。
夏油傑的視線在他們兩個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忽然問道,“那個人是誰?”
“一個朋友。”瀧澤生眨了下眼睛,“不過先不說這個,我有話想問你們。”
“什麼?”
“我死後發生了什麼?”
五條悟動作一頓,“怎麼現在才想起問這個?”
“本來我是想既然是過去那就無所謂的,但我現在覺得……我還是知道些比較好。”瀧澤生看向夏油傑,“況且傑都去黑吃黑了,這個未來走向有些偏了吧,我以為……”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以為什麼?”
“以為你們起碼會一直在一起。”
以為悟在他離開後,起碼會有傑陪著。
“其實現在也沒什麼差吧。”五條悟說,“我們兩個隻要目的一致,就不算分開。”
說的也是。
瀧澤生看著他們兩個。
夏油傑和五條悟關係好起來的時候,瀧澤生正在外麵出任務。
無法見麵,五條悟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腔調黏糊的抱怨,“生~傑那個家夥超級討厭的!他有一套很惡心的正論哎~!”
瀧澤生第一次從五條悟口中聽到彆人的名字,不帶任何負麵情緒,他簡直欣喜若狂,“那你和他打一場不就行了?”
“……沒打贏。”
“哦~”
五條悟氣急敗壞,“什麼語氣啊,我也沒輸好嗎!”
瀧澤生十分感動,“果然來高專是個正確的選擇吧,這裡的人少有從咒術世家裡出來的孩子,根在普通社會就是可愛多了。”他興致勃勃的叭叭不停,“而且我看他對我們兩個挺好奇的,就是那種——這是一對怎樣的奇葩的眼神,能對我們產生興趣說明我們個性相投!”
五條悟似乎沉默了一瞬,“……你怎麼一點兒危機感都沒有?”
瀧澤生懵逼,“……啊?”
“啪。”
五條大少爺掛了電話。
瀧澤生出完任務回去後,五條悟即使麵壁都不要和他視線交觸,瀧澤生看向夏油傑,對方對他攤了攤手,眉毛挑起作出了愛莫能助的表情。
一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就難免多愁善感,瀧澤生托起腮,抬眼盯著默契的誰都不先出聲的兩人,“你們吵架了嗎?因為什麼?傑真去當詛咒師了?……都不說話,很難以啟齒嗎,總不能是因為我吧。”
“為什麼不能?”
瀧澤生被這句反問所攜帶的情緒弄的一愣,他察覺夏油傑隱隱生氣了,似乎是對他,又似乎是因為想起了糟糕的起因所以連感情都被帶到了那時候。瀧澤生下意識道,“因為我……最討厭詛咒師了,而且我的死跟傑沒有關係。”
他死時都和夏油傑無關,夏油傑的未來怎麼會因為他而改變。
黑發青年沉沉的注視著他,收回目光時有些無可奈何,“……生,你還是和悟好好聊聊吧。”
瀧澤生:“……?”
夏油傑站起身,“我出來夠久了,先回去。”
他的目光似乎帶著某種粘稠的東西,落在五條悟身上,“悟,那件事,我會幫你。”
瀧澤生懵然的看著他離開,在對方點頭道彆時還揮了揮手
直到夏油傑的身影消失在街頭,瀧澤生才憤憤扭頭,看著把大半袋子甜筒都解決的五條悟說,
“你們兩個霸淩我。”
五條悟:“少說傻話。”
“你們瞞著我密謀什麼呢。我問你們的事你們也不答。”
他們兩個都不長嘴了啊??!
五條悟把最後一口甜絲絲的涼意咽下去,拉著瀧澤生出了書店,“誰說不告訴你,走,這就帶你去看。”
他走得有些急,瀧澤生被扯得一個踉蹌,膝蓋一軟身體前傾差點兒撞上五條悟的後背,結果對方早有預料一樣扶住了他的肩膀。
“要背你嗎?”
“不用吧。”
他們也老大不小了,多不好意思。
一邊這麼想著,瀧澤生摟住了五條悟的脖子,乾脆利落的往他背上一蹦。
五條悟像以往一樣穩穩的托住了他。
瀧澤生一本正經道,“我說真的,悟,我這不是剛給陣平道歉了嗎,但其實我最該道歉的是你。”
沒等五條悟回話,瀧澤生嘴快的繼續道,“我絕對不想離開你,所以我回來了。我說永遠陪你,我的諾言很值錢的。”
五條悟看著前方。瀧澤生看不到他的表情。
半晌,他的聲音混在了忽然吹過的冷風裡,
“先回去拿東西,然後帶你去硝子那,最後……回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