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悟,我不是這麼死的。……(1 / 2)

五條悟在找到這種秘術時, 看到了兩條警示。

【規則一:構建世界根據記憶而成。】

【規則二:唯有邏輯真實緊密,入夢者才會將其當成現實。】

【規則三:入夢者的意識會對術式效果造成不可控的影響。】

***

見鬼。

瀧澤生在沒有係統的日子裡忍了好幾天,把所有自己覺得應該有漏洞的地方都檢查了, 還是一無所獲——他被係統拋棄了??係統終於因為沒有積分餓死了?

“你在找什麼啊生……”五條悟黏在他身後, 變魔術一樣刷拉拿出幾張券, “我們去泡溫泉吧!”

瀧澤生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他走近五條悟, 還沒說什麼就被對方攬住了脖子, 些許甜膩膩的吐息落在了他的頸側,“爛橘子們最近有煩你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們說來說去就那幾句話。”瀧澤生模仿著五條家長老的語氣, 老神在在的說,“記住, 六眼的生命是最重要的, 超過你自己的命,咒術界不能沒有他。”

五條悟聽著這些話就煩,“乾脆彆理他們了吧,他們找你直接無視就好。”

“放心吧, 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根本不會在意。”瀧澤生笑了笑, “但見還是要見的。”

五條大少爺不滿的拖長的語調,“為什麼啊~?”

因為要幫你打理好一切。

瀧澤生深深的凝視著他。

幫你調查權力所屬,勢力分布, 掌握情報的第一來源, 將五條家主位置上的荊棘儘量斬得更乾淨些。

雖然這麼想也這麼做著,但瀧澤生覺得自己目前就是一塊好用的磚而已。

“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乾嘛突然這麼問?”

“傑跟我說了,他感覺你像是為我而活的一樣。連他都這麼看,你在彆人眼裡是多沒有自我啊。”五條悟微皺著眉, “可你明明不那樣。”

瀧澤生最吸引五條悟的點,便是那雙通透清醒的眼睛。

即使被人漠視也不會輕賤自己,即使身陷流言蜚語也不會忘了自己想要什麼。

十歲的五條悟曾問他,“你想要離開嗎?”

“不想。”瀧澤生立刻便給出了回答,並不是不經大腦的奉承,而是早就思考過自己去向的,沉穩的答案,“我挺喜歡悟的,所以待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

“隻是因為這個理由嗎?”

“你這麼問很奇怪哎。”少年眯起眼睛,“人本來就是需要陪伴的生物。”

“陪伴?”

瀧澤生左右看了看,侍女正在一旁擺弄花草陳設,他湊近五條悟,近到一個有些冒犯的距離,“我要跟你說一個秘密,我有一個超級大的野望!”

五條悟好整以暇的凝視著他。

他的眼裡流露出無機質的冷色來,“什麼?”

一根手指點上了他的胸口,眼裡滿是熱意的少年嬉笑著說,“我要當六眼神子最信任的人,把悟的身邊變成我的家。”

這句話似有回響般在空中飄了許久,五條悟的呼吸都屏住了。

自出生起,他便意識到——我是不同的。

雖然長得和身邊的人一樣,但他就猶如怪物一般,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敬畏,偏見,揣測,他是一個被審視的存在,就像高高在上的藝術品。

可同時,人們尊崇著他,尊崇著一個年齡連自己零頭都不到的孩子。

陪伴在五條悟身邊的——

是孤獨。

六眼神子瞪圓了眼睛,“……家?”

瀧澤生張開手臂,冬雪初融的陽光覆在他肩頭,連他也變得暖洋洋的,“外麵的世界很廣闊,我現在雖然被困住了,但往後一定有那麼一天,我可以隨時去看,可我想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你不是說我像一隻落魄的,被折斷羽翼鎖在籠子裡的鳥嗎,若那個籠子為我遮風擋雨,為我抵禦天敵,那我便能安穩的待在裡麵,呆到翅膀愈合,呆到陳舊的籠子被新的力量打破,我就能飛啦——!”

他就能飛了。

***

五條悟攬著瀧澤生的脖子,因為距離猛地拉近,青年半眯著眼睛在笑,五條悟問,“除了想飛,你還想做什麼?”

“做咒術師啊。”瀧澤生說,“因為你是咒術師嘛。這一行雖然危險,但總體而言不需要枯燥的坐班,時間不固定反而合我心意……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我很認真的分析過將來的發展走向,正常社會的普通人無非是上學工作結婚,將咒術師的特殊性排除掉,以理性到無情的標準去衡量它,它甚至是份不錯的高薪水工作,乾我熟悉擅長的就好。”

他用手肘抵了下五條悟的胸口,“況且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不是想改革咒術界嗎?我跟你一起。”

五條悟藍色的眼睛裡滑過奇異的色彩。

“有更具體的嗎?”

“你最近真奇怪。”瀧澤生納悶,“長腦子長多了嗎?傑也說做咒術師,你就沒往更深處問。”他從地上撈起路過的蕎麥,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發,“硬要說的話……當老師?”

“老師?”

瀧澤生咧開唇角,有些微的得意,“你沒有發現灰原和七海都蠻喜歡我的嗎?”

五條悟大聲嗶嗶,“他們也很喜歡我。”

“我在和人溝通方麵很有一套。”瀧澤生說,“大概我是特彆招人喜歡,特彆容易叫人放下心防的類型!”

……沒錯。

是這樣的。

瀧澤生的身上很少有負麵情緒,就算傑說他和五條悟呆這麼久染上了某些奇怪的屬性,本質而言也是個格外體貼真誠的人。

硝子還當著兩個人的麵和傑討論過,“不覺得生照顧人的本事非常熟練嗎?”

傑感同身受,“總感覺我是被連帶的那一方……是因為和悟待在一起成習慣了嗎?”

“才沒有啊——”五條悟不滿的反駁,“我又不是什麼麻煩的不能自理的小鬼,怎麼可能有機會讓生在我身上練習照顧人的本事。”

瀧澤·伴侶工具人優秀徽章持有者·生默默閉嘴。

***

當天晚上他們幾個人溜出高專,打卡了最近新開的溫泉旅館,瀧澤生戳著溫泉的泡泡,暗歎如果這個世界是假的,由某種術式製造的,而術式往往連接大腦,那連這種程度的細節都能再現的人究竟是怎麼做到呢?

身旁的五條悟撈起他的另一隻手,問道,“這是什麼?”

瀧澤生的手腕上掛著個紅繩,纏了好幾圈,吊著個像是從寺廟求來的禦守一樣的東西。

“封執老頭子給的。”

五條悟臉色難看極了,“老橘子給你的東西為什麼現在還戴著,在他麵前裝裝樣子不就行了嗎,出來就丟掉啊。”

說著,他直接上手扯。

瀧澤生沒躲,反正就算被丟了他也會撿回來。

夏油傑無語的看著他們互動,“你們兩個就算這樣也要黏在一起嗎?”

“那個啊那個,傑,你聽我說!”把掛繩直接灰飛煙滅的五條悟來勁了,興致勃勃道,“生砰的闖進我心裡的時候,是跟我發誓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時候 !”

啊……

瀧澤生本來還在想那個化成灰的咒物,一聽這話後知後覺的覺得羞恥,捂住了臉。

“悟,你能不提這事嗎?沒什麼好和傑炫耀的吧。”

夏油傑表情麻木,“是的,我聽很多了,我已經完全理解了你們的關係。”

他平靜的語出驚人,“你們兩個就差步入婚姻殿堂了。”

“咳,咳咳咳……”

瀧澤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麼?什麼殿堂?他剛想說什麼,一聲異響鑽入了他的耳朵。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個人從溫泉裡跳起,迅速跑到了空地上。

“砰!”

溫泉被激起水花,豎起的簾幕遮擋了瀧澤生的視線,他本能的朝旁邊躲開,肩膀被什麼東西衝擊得翻轉開來。

“呃。”

痛呼被他咽了進去,瀧澤生抬起眼,被蕩起的風流拂過他的鞏膜。

斜飛的木質地板,震裂的山石,在燈光的折射下耀眼璀璨的水珠,翻滾而出的巨大虹龍,以及刺目的,讓空間都在扭轉撕裂的茈。

他們被偷襲了。

有些丟人,受傷的隻有瀧澤生。

瀧澤生蹭了蹭鼻子,咬著牙用手把射入肩膀的彈丸給扣了出來,傷口的滋滋冒著血,瀧澤生還聞到了皮肉燒焦的味道。

“這玩意兒看著不像是簡單獲得的咒具……”瀧澤生將東西遞給五條悟,白發少年神色冷凝。

他們坐在休息室,在女湯聽到動靜的硝子這時找了過來,熟練的給瀧澤生用上了反轉術式。

夏油傑收服的咒靈正在房間的角落靜靜站立,粘稠的身體裡正嵌著幾個人,隻露出了些許肢體和麵部,他的眸子黑沉沉的,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A的人吧。”五條悟用手指擦去彈丸上的,瀧澤生的血,“已經好久沒有攻擊過我了。”

“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他們之前就經常乾這種事。”

夏油傑的氣息泛著隱隱的怒意,瀧澤生知道那是因為自己受傷了,他解釋道,“對悟來說是很平常的刺殺——你早就知道的,他們說我是悟的第二條命,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我被選中成為了他的護衛。”

“悟和你……一直在過這樣的日子嗎?”

“嗯。”瀧澤生動了動被治好的肩膀,揚起眉梢對最強醫師說,“謝謝啦硝子!我現在感覺超級棒!”

然後他聲音平淡道,“在我認識悟之前,這樣的襲擊發生過無數次。”

他們被綁在一起後,這樣的襲擊便被分攤給了兩個人。

而現在,五條悟早就不像幼年時容易對付,他們的行為收斂了一些,卻變得比以往狡猾陰險,瀧澤生總感覺那些人在密謀什麼。

這時,六眼捕捉到了一絲隱秘的信息,五條悟猛地站起身,“不對,這上麵本來就有生的血,這次的襲擊是對生來的。”

他大步走近夏油傑的咒靈,拽著一個人的腦袋把他粗暴的生扯了出來,隨後將人拖出了門,經過一片狼藉的地麵,“我找個地方審一審他。”

硝子看著他的背影,“啊……感覺生了好大的氣。”

不生氣就怪了。

瀧澤生感覺夏油傑的神情都有些不太對勁。

“傑,你在想什麼?”他當場詢問。

黑發少年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說出的話卻冒著黑氣,“嗯……感覺有些惡心。”他摸上自己的手腕,這像是一個在思考時的無意識動作。

“因為懼怕悟,就要做到這種程度嗎?還連續了十幾年。”

任務世界就是這樣的。

瀧澤生懷念著伴身係統時不時的警告音,它說五條悟很容易在幼年被殺死,在蛻變之前也需要萬分警惕,把他養到最強才能歇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