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澤生的這幅殼子變化得越徹底,也越來越能感覺到——五條悟身上和他們宛如天塹一般的實力鴻溝。
“我回來後也和悟平A過,就是徹徹底底的肉搏,雖說都不用咒術吧,但是他對咒力的掌控和以前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瀧澤生盤腿坐在代步咒靈的背上,和夏油傑碎碎念道,“被咒力強化的身體真的恐怖,和他打的時候我都有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我們兩個把操場都毀掉了,夜蛾逮到我訓了好久,結果你猜悟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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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很捧場的接道,“什麼?”
瀧澤生豎起食指,學著五條悟的語氣說道,“他說:生,你變得好強哎——哎?哎!他竟然還感歎!他真的沒有在挖苦我嗎——”
雖然五條悟應該是真心實意的,但是他的口吻就是會讓人感到自己被陰陽怪氣的嘲諷,歌姬一定也是因為這個每次都氣到爆炸。
瀧澤生靠在夏油傑肩上,“但是呢…被最強認證強大的我,卻是最強的弱點。”
這一點,夏油傑也不置可否,“不管是從外界還是精神方麵來看,生,你都是悟的弱點。”
他觸碰五條悟便會破掉對方的無下限,他隻要身處戰場就會分去五條悟的心神。
“好鬱悶啊……”瀧澤生自閉,“傑,你把我送回高專後就回去幫悟吧。”
“那也要等你被送回去後再說……”
瀧澤生在代步咒靈上向下張望。
“好久沒有從這個視角看地麵了。”
“冷嗎?”
“怎麼可能,話說你有騎著咒靈去看過海嗎?”
“有啊。”
夏油傑微笑著說,“你忘了嗎,那還是你強拉著我去的。因為你說心情不好就去沒有人的地方,那一次我們兩個不知不覺飛了好久,沒有信號,天氣也不好,差點兒就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對哦,那我們那一次怎麼回去的來著?”
夏油傑定定道,“從東京迷路到了北海道。”
瀧澤生:“……”
他笑道,“那經曆一定也蠻難忘的,我們絕對順勢去北海道玩了一圈對吧!”
黑發青年朝他微笑,“說對了,但是你竟然把這些都忘記了,讓我很難過。”
“抱歉抱歉,這對我來說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你把悟的事都記得很清楚。”
瀧澤生輕易的從他的語氣和語意裡察覺出了些許醋意,他攬上黑發青年的肩膀,“乾嘛在意這種小細節,人的心本來就是偏著長的。”
這個坦誠到底的碧眸青年連自己的偏心都不作掩飾,“我的腦子裡要裝太多東西啦,偶爾也會忘記一些的。悟的話因為已經融進生命了,就好像變成了DNA的一部分,想忘記,連我的身體都不允許。”
夏油傑挫敗的說,“我知道,拜托不要告訴我,不想聽你們那些寫進情書裡都嫌太過肉麻的話。”
瀧澤生毫無所覺,“
肉麻?哪裡肉麻了。”
他指了指夏油傑的胸口,“你們都把話悶在心裡才奇怪。”
瀧澤生是有一段時間忘記過五條悟的。
並不是記憶,而是情感。
他第一個任務的評級是A,大概是因為他死得太早了,沒有活到五條悟真正成為家主的那一天,沒有等五條悟的心智徹底成熟,沒有令他無堅不摧,沒有鏟除掉他身邊的所有威脅,也可能是因為他的離開並不乾脆,而是擁有時間過程的漸漸枯死,這對五條悟來說是漫長的折磨。負責人斟酌著任務對象的精神狀態,以及瀧澤生離開後的所作所為,評判道:你死後,他的行為超出了我們的預知,偏離了我們想要的結果,幸好他是個心性強大的人,最後穩住了,不然你的任務都能以失敗告終。
行為超出了你們的預知?怎麼樣的預知?怎麼樣的超出?
瀧澤生在待機室裡這麼問道。
他那時剛剛抽離任務世界,穿越局給他批了一周的假期,讓他回去調整心情。可瀧澤生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沒辦法擺脫任務綜合征,一度自閉到想著要不要辭職——但是合同已經簽了,不去下一個世界他又能去哪?幾乎是報複性的,瀧澤生第三天就結束了休假,對負責人說:讓我進行下一個任務吧。
看出他精神不佳,負責人提出了新人免費情感暫時抽離服務,隻能在執行任務期間生效。
第一次工作的瀧澤生並不知道抽離情感是怎樣的體驗,他還是個順應局裡安排的傻白甜,局裡讓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前輩們的經驗,所以他平靜的接受了這個選項——將對第一任務世界所有人,尤其是五條悟的情感屏蔽得一乾二淨。
然而記憶是他的經驗,這個東西穿越局不會動。
於是在這漫長的記憶裡,在獨自回味那段經曆時——
瀧澤生再次愛上了五條悟。
***
倏然,在高空中飛行的瀧澤生感知到了熟悉的咒力。
是乙骨憂太。
神色漫上幾分詫異,瀧澤生抱著代步咒靈的脖子向下看去,下方是空曠的草原,而一輛長途列車正有條不紊的行駛在高架軌道上。
“怎麼回事?”
除乙骨憂太的咒力外,瀧澤生還感受到了那股令他惱火的“同類”氣息。
而在咒靈的氣息已經不加掩飾時,往往預示著——
“砰!”
撲天的火焰迸發,正在行駛的列車從中間斷成了兩截,一截衝下來高架橋,一截危險的掛在了高架邊緣,它的斷裂處正燃燒著熊熊烈火,以勢不可擋的勁頭吞沒著車廂裡的一切。
“傑!”
瀧澤生驚喊了一聲,巨型詛咒自他側麵帶著冷冽的駿風飛過,於半空中接住了掉落的列車,並調整其衝撞的方向讓它儘量平穩的落在了野草之中,車中人們驚懼的尖叫隔著老遠都能聽到,而爆破顯然並沒有停止。
瀧澤生直接從高空一躍而下。
“等等,生!”
夏油傑怔愣了片刻,立即追了上去。
這個時候就算想起來放帳似乎也沒有什麼用了,更何況他們根本沒有功夫去掩飾什麼。
車廂裡,差點兒就要摔得粉身碎骨的乘客扶著自己磕碰的傷處,發現已經安然落地後仍然焦慮躁動,“發生什麼了?”
“是恐怖襲擊嗎?列車被炸碎了啊——”
“瘋子,真是瘋子,今天就不該出門!”
離斷口近的人麵色恐懼的盯著不幸被點燃的家夥,他們的慘叫聲很快消失,求救般伸出去的手卻無法得到任何回應。
“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慘叫傳到了瀧澤生耳朵裡。
他咬緊牙,身體咚的落在了還在高架上的半截列車上,裡麵的人聽到了車頂的動靜,靠近窗口的人顫巍巍的把頭探了出來查看,
“刷!”
他的身體立刻燃燒了起來。
沒有任何征兆,他憑空自燃了起來。
“啊啊——!”
車裡的人登時亂作一團,瘋狂的跑到了另一邊,又因為列車橫叉在高架上岌岌可危的狀態不敢往偏的地方跑——一旦失去平衡,他們便會齊齊墜落。
不遠處,乙骨憂太正奮力和一個人抗衡。
那人身形矯健異常,移動速度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瀧澤生看清他的一瞬間,心臟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瀧澤老師!”
有人發現了他,驚喜的喊了一聲。
瀧澤生下意識想對幾個學生扯出一個安撫意味的笑,笑意便僵在了臉上。
咒言師的胸口被一把短刀穿過。
無聲且迅速。
瀧澤生比夏油傑的咒靈先一步到達了學生的身後,長刀出鞘,在與另一個冷兵器相撞後發出了叮的冰冷響聲,然而他就算再迅速也還是晚了一步,隻能讓致命的攻擊偏離原有的軌跡,於是這一次,短刀劃過瀧澤生奮力阻擋的手,從少女的肩膀穿透而過。
瀧澤生被震得後退一小步,猛地推了把身後的禪院真希,讓她的身體脫離短刀。
兩次的對戰經驗告訴瀧澤生,那把刀很有可能會順勢而下,將人一切兩半!
他對擺出戰鬥姿勢的學生們說,“先走!他不是你們能對付的!”
“瀧澤老師!”沒有拖住敵人的乙骨憂太在高架的遠處喊道。
那人的速度太快了,他來不及追上來。
“什麼鬼東西——”瀧澤生瞪視著麵前的男人,“他為什麼會跑出來啊——!!”
伏黑甚爾!!
不,是通靈了天與咒縛的身體,卻擁有自主意識的詛咒師。
“踏馬的高層裡絕對有內奸……他不是被送去總監部了嗎?!為什麼沒有解決掉!反而安安穩穩的留著過來再次襲擊??!”瀧澤生的怒意頓時升騰至眼底,“傑,保護好學生們?!”
長刀自他手底劃過眨眼的白弧,瀧澤生在短短三秒就與天與咒縛過了十
幾招,他們的身影迅速的相會又分開,地麵被蹬裂,灰塵洋洋灑灑的散開,形成了遮擋視線的煙霧。
兩個隻有體術能拿得出手的家夥,如今就用體術打得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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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間隙,瀧澤生一把將捂著胸口的狗卷棘扯了過來,對方踉蹌的撲進他的懷裡,血液的大量流失令他眼前發黑,同時,被摧毀的心臟也難以維持正常運作。
白發少年趴在他的懷裡,被順著食道而湧上的血嗆到了氣管,正努力的抑製著咳嗽的條件反射。
瀧澤生將狗卷棘儘量輕柔的推到乙骨憂太懷裡,“帶棘去治療!他紮的是要害!”
乙骨憂太目眥欲裂,他的氣質似乎在瀧澤生不知道的時候蛻變了,他瘋長的怒火驚動了裡香,特級詛咒的身形似乎比剛剛還要龐大,它用扭曲又興奮的語氣喊道,“——猶太!!!”
“先帶棘去治療!聽到了嗎?!”
“可是瀧澤……”
“從這裡到高專,以裡香的速度大概需要二十分鐘……”瀧澤生一邊警惕著通靈師,對方正在夏油傑的咒靈圍攻下周旋,遇到如此完全體的天與咒縛,比遇到特級詛咒還要棘手,“讓裡香帶棘去找硝子,越快越好,我和傑拖住他。”
“可這裡並不隻有他一個敵人!”乙骨憂太嘶聲喊道,“那個詛咒——那個毀滅了車輛的詛咒正——”
忽然,從高架的底部躥上來一個扭曲的身形。
它沒有任何猶豫,沒有做多餘的動作,雙手在空中合起,念道:
“領域——蓋棺鐵圍山!”
***
另一邊,五條悟在市中心遭到了圍攻。
本來想把這些人引到更偏一些的地方的——
最強咒術師環顧四周,如此想到,
但是對方顯然沒有這個打算,他們想用普通人的性命牽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