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 / 2)

還能是誰。

中原中也不甚在意的想著。

今天的驚喜已經夠大了。

***

……他錯了。

看著坐在沙發椅上那個熟悉的男人,中原中也眼眸瞪大,呆滯的站在門口。

……哈?

這一刻,自己被太宰治耍了的念頭攀上了高峰。

生在B……不是,現在太宰是首領,可……生一直在BOSS這兒??!

連BOSS都沒死?!

森鷗外眸裡的訝異一閃而過,他在聽陽太複述事情經過時便有想到生會被中也帶回來,但真正見麵時還是有嚇到了的感覺。

畢竟嘛,他也已經是個“死人”了啊。

紫紅色眼瞳的男人對著站在門口的青年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好久不見,中也。”

***

“到底怎麼回事?”

那一邊,瀧澤生正和孩子們打鬨,編著各種理由來掩飾暴徒的惡行。

中原中也站在森的身邊,沉聲問,“他真的是活了…嗎?”

“從現在來看的話……是的。”森林太郎說道,“我從海邊發現了他,那時候他奄奄一息,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他把發生的一切簡短的告訴了中也,中原中也的視線掠過屋內的陳設,由此幻想著瀧澤生的生活環境,他會做什麼,他在想什麼……可這些用肉眼搜集來的信息到底太過簡陋。

中原中也隻從屋內過於高的溫度裡聯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感到冷嗎?”

森林太郎沒有表現出驚訝,他平淡的說,“看起來像是無時無刻不處在冰天雪地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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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顫了顫嘴唇。

他想到一件事——彩畫集造成的金色空間裡…也是沒有溫度的。

寒冷,無儘的寒冷,沒有任何熱源的寒冷。

而彩畫集的持有者,法國超越者阿蒂爾·蘭波,便是一個在夏天也要穿著極為厚實溫暖的人。

難道……

日語名為蘭堂的蘭波,曾在生身上留下過特異點嗎?

中原中也的思緒有些混亂,他看著瀧澤生麵對孩子時笑意盈盈的眼睛,碧眸青年將膠帶的背麵環上一個女孩兒的手腕,粘成了透明的手鐲,然後將自己回來時一路摘的春花貼在了上麵,輕而易舉的做出了個花環。

“哇——!”

無父無母的孤兒們驚歎著。

真是討巧的把戲。

中也想,

類似的伎倆都不知道用在太宰那家夥身上多少次了……生總是對太宰格外的…寬容和寵溺。

發覺自己追著過去的記憶都有點兒酸的中原中也馬上住了腦。

他對森林太郎說,“生想見太宰。”

這句話其實微妙有點兒詢問的意思,問與回來的瀧澤生相處了兩月之久的森這個人是否可信。

可中原中也是用肯定的句式說的。

也就是說即使死而複生的青年可能被無形的線操縱……他也會帶瀧澤生去見太宰治。

如果這人是敵方組織的陰謀,他就賭上性命保護他的首領。

仔細回想,瀧澤生其實沒有一句明確的表示要見太宰治的話。

但中原中也自然而然的認為,他們彼此思念。

這兩個人的特性就像互相吸引的兩個磁石。

森林太郎似乎對這個決定並不意外,“那就見吧。”

他用一種了然的,理所應當的口吻說,“他們兩個人誰也離不開誰啊。”

“但是太宰那家夥怕得要死……”中原中也犀利的諷刺著當年的搭檔,“生說太宰早就知道他回來了,但是一次都沒來看他。”

連這個消息都沒有告訴他!!

中原中也憤憤,他和太宰現在的身份和以前都不一樣了,都不能把他吊在電燈上!

於是傍晚,他等著瀧澤生穿戴好,尤其是把保暖用的圍巾係在脖子上後,帶他看了自己停在孤兒院門口的豪車。

“走,生。”

重力使的嗓音裡恍惚含著熱血,“我直接帶你去那家夥的首領室!”

瀧澤生不可抑製的緊張了起來。

他笑著攬上中也的肩,說道,“好。”

中也的車性能很好,瀧澤生以前就喜歡蹭他車,他在港口mafia裡有很長一段時間地位都很低,薪水也少得可憐,能買得起,但是買不起豪車,更遑論像中也這樣車子不止一輛了。

車輛行駛出了這偏

僻的地區。

窗外的晚霞豔麗異常,證明連明天都是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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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瀧澤生隨意的聊起了今天的事,“你的任務是抓那幾個偷渡者嗎?”

“差不多吧,他們逃過了港口的眼線,但是被鷹找到了。”

鷹是個異能力為偷窺孔的港口mafia成員。

“嘖。”想到偷窺孔,瀧澤生就開始猜測太宰治究竟怎麼發現的他。

“我們需要殺他個措手不及。”中原中也摩拳擦掌,“我猜一告訴太宰你要回去,照他現在避著你的所作所為,他一定像應激一樣躲起來。”

“習慣了。”瀧澤生倚在靠背上,“我以前就追在他屁股後麵跑了好久。”

那段記憶讓中原中也麵目扭曲。

“你這麼一提,我可要找你算以前的舊賬了。”

瀧澤生語帶笑意,“怎麼了怎麼了?”

“太宰那家夥有哪裡吸引你了?我都討厭他討厭得連在一個房間呼吸都要爆炸,結果你總是往他身邊湊,湊就算了,那家夥又不領情。”

是的,不領情。

太宰治的確是個不主動與人套近乎的性子。

他和中原中也吵架,和中原中也互看兩厭又生出全然的默契,卻拿某種程度上與中也性格有相似點的瀧澤生沒轍。

因為瀧澤生對他表現出了驚人的熱情。

要怎麼形容呢,並不是言語和神情上的熱切,而是他總會無處不在的身形。

未加入港口mafia時,太宰治沒有一天不在渴求死亡。

他嘗試過上吊,入水,吞藥……每次都能被瀧澤生半途截胡,碧眸少年就好像洞悉了他的一切企圖。

而在加入港口mafia後,太宰治將自己置入了更危險的境地,他無疑聰慧至極,是個可怖的天才,但同時,他是個追求生命終點的瘋子,他在刀尖上跳舞,對周圍的惡意儘數接收,他挑釁敵人,他隻身犯險,他連被槍指著的時候都會腐爛著興奮!

瀧澤生不止一次的為他拚命,有意思的是,在太宰治強烈的反對下,森鷗外還是把他劃到了太宰治的手下。

出任務會一起,連安排的住處也在一起。

雖然太宰治放著豪宅不住,去住連不動產稅都不需要交的集裝箱。

而某一次,在瀧澤生不顧一切的一躍而起,抱著太宰治衝下懸崖躲避身後敵人絕地毀滅的爆炸時,在他們兩人雙雙掉入海裡,又被其中一人掙紮著帶回海岸後,太宰治陰沉沉的說道:

“瀧澤,你到底想要什麼?”

正反手撐著沙灘仰頭喘息的少年睜開眸子,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似乎有些茫然,“什麼?”

說著,他自覺靠近太宰治,幫他摘去頭發上的海草,習慣性的想要將這個人打理得乾乾淨淨。

太宰治任他的手滑過額頭,不帶一絲感情的說,“你對我的好抱有目的。”

你對我的好抱有目的。

這真是顯而易見

的事。

太宰治時常厭惡的想著,瀧澤生就像一個沒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可憐蟲——彆人很難相信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擁有這樣晦澀的內裡,但太宰治覺得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每一寸都帶著索取的意味。

瀧澤生一頓,消化掉他說的話後,深吸一口氣。

他越來越能意識到太宰治的腦回路一點兒都不直——這問題要是放在五條悟身上會怎麼想?六眼神子可能根本不在意彆人是否要對自己好,如果在意,他也會覺得是自己魅力太大了,對方對自己好是理所當然的!

“太宰,你覺得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對嗎?”

“……”

他大聲道,“那是當然的了!”

黑發少年有些怔愣,眸子圓睜的模樣竟然顯出了幾分無措。

“——因為我選中了你。”

瀧澤生直直的與那雙想要躲閃的眸子對視,“你能看出來吧,我也覺得這個世界是無處可逃的牢籠,我也覺得活著這件事本身就是壓力。”

為任務付出了全部真心的工具人忍受著死亡帶來的痛苦,他分不清工作和生活,他的工作就是他的人生。

他覺得自己就是無處可歸的靈魂,被係統催促著,脅迫著,縹緲且孤獨。

“你知道我每一次,每一次看到你做那些事的時候——”他呼吸紊亂,衝動的喊道,“我也很想去死啊——!”

但是瀧澤生的性格又決定著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

他仍然有大量的積極一麵。

“你以為我在毫無所求的對你好嗎,不是的,我隻是在想……”

這個鳶眸少年在求救。

他們共同跌入冰冷的海水時,瀧澤生就有了死去的感覺。

可他不會放任太宰治被黑暗吞沒,他做不到這一點。

“我隻是在想——這個世界龐大又虛假,沒有一處是屬於我的,唯有你是真實的。”

我的意義由你賦予。

瀧澤生看著太宰治的表情,“不懂?你聽不明白對嗎?”

“沒關係,你隻要看著就好了。”

“我選中了你,你就成為了我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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