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 / 2)

膽小鬼?

太宰治在心裡念著這個詞。

嗬……

當然不是了。

他半闔的眼瞼下,濃稠的情緒彙在灰沉的眸底。

他現在絕對是連自己都害怕的狂徒。

看看他在做什麼?

他正和一個異能體和平相處,他在一個可悲的異能體身上尋求慰藉。

他沒有第一時間解救這個“瀧澤生”,而是卑鄙的把他留下。

猶如拋棄了理智,被情感和執念驅使的可怖家夥。

就算是一個被讀取了記憶和情感的仿造物,也是另一個“瀧澤生”。他們擁有相似的,起碼是表現出來的——炙熱的靈魂。

他們可以暢通無阻的追憶過去,連“瀧澤生”自己都沒有表現出拒絕。

而另一種最接近真相的可能……太宰治目前還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還未找到證據是一點……

如果瀧澤生真正的靈魂被困在了這副軀殼中,那

麼創造出生命的那些人,那些以太宰治為目標的老鼠,簡直犯下了人類所能做出的最惡劣的罪行。

以及……連累了瀧澤生的自己,也一並要算在內。

瀧澤生發現自己輕而易舉的就被這句話哄好了。

三個月的避而不見,他沒有得到任何正經的理由,但是得到了一個承認。

我可真沒出息。

深知自己的歸來全是疑點的碧眸青年抑製不住的揚著唇角,幾乎滿麵春光。

“你吃飯了嗎,一看就沒有吧。”

其他事都可以放一放,重逢果然是要想一些好事的,以及眼下最需要的東西。

瀧澤生下意識想摸一摸太宰治消瘦的臉頰,“你在沒日沒夜的工作嗎,臉色實在太差了,你和那些居酒屋裡因為加班而大吐苦水的卑微上班族沒有什麼兩樣……不,比他們還要淒慘!”

一個首領,按理說享受組織最高權益的首領,究竟是怎麼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啊!

太宰治敏捷的躲開了他的手。

一而再的躲避讓瀧澤生僵了僵,他沉沉的看著對方,最後主動給自己尋了理由。

當了首領是不是就害怕肢體接觸了?這是職業病吧,不知有多少人想著暗殺他呢……

這麼開導著自己,但瀧澤生知道,他不再追究是因為看到了太宰治勉強的神色。

……似乎還有一些懊惱?

他也不想躲開自己嗎,但是第一反應卻是抗拒。

“要隨便去吃一點嗎,用的是你的錢哦。”這句話表示他已經知道了某個匿名捐贈者是誰。

太宰治瞥過旁邊的店鋪,隨後看著他被另一個人拉扯的手腕,“可以放開嗎?”

“嗯?”

“手指……很冷。”

“哦…哦哦。”已經習慣了寒冷的瀧澤生鬆開了手,然後立馬從旁邊的針織製品店裡買了個手套,迅速到隻用了半分鐘。

“給!”因說話而呼出的氣息在夜裡還會形成若有若無的白霧,瀧澤生盯著那副明顯過於臃腫的手套,低低道,“今天帶的錢不夠……等以後,再買個高定款送你。”

他們都用慣了奢侈品,港口mafia的高額工資令他們從來不會在物質上短缺。

瀧澤生有些明白去汽車廠打工的白瀨為什麼會接受不了這種落差了,一想到在太宰身上用這種粗糙的便宜貨,他也覺得不可以!

瀧澤生眼看著太宰將那副與一身高定大衣完全不搭的手套戴上,不知道自己唇邊的笑意正越發深切真實。

好高興……

太宰治瞄著他的神色。

喜悅好像要溢出來了。

明明在孤兒院的時候……半死不活到好像連呼吸都難以忍受。

在鷹按例監視這孤兒院裡的情況的前期,總是會帶來不好的消息。

——“他很痛苦。”

——“他一直在做噩夢。”

——“他好像被打擾了。”

——“他一直覺得很冷。”

——“孩子們的靠近也沒有讓他好起來,他以前可是最會哄小孩兒了。”

——“他的傷口一直不見好轉,這樣的話……他不是每分每秒都在痛嗎?”

——“他和前代談起了你,BOSS。”

——“他好像想見你。”

讓生呆在森的旁邊……難道他的判斷錯誤了嗎?

不要問……

太宰治聽到心裡有個聲音對他如此懇求道。

不要問……

“回來後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問出來了。

黑發青年猶如落進了水裡,身上無處不在潮濕。

他曾問過彩畫集的持有者,被讀取了身體的異能造物是何種感覺。

畢竟他也曾和中也處理過前代…前前代首領複活的事,白發蒼蒼的老者就像從地獄回來的怨靈,強大卻滿懷怨恨。

當時法國超越者阿蒂爾·蘭波平靜的回答,“是‘我是虛假的’,'我正被人操控','即使理智知道所做之事違背意願,可心裡卻不會有半點抵觸'這種感覺。異能體會清晰的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於是活著的人類該有的欲望變成了虛無……說到底,人類懷有自己已經死亡的記憶,便是很恐怖的事情了。”

這種記憶比在手術時麻醉失誤清醒過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卻無法張口說話無法驅動肢體掙紮還可怕。

而鷹複述的場景中,瀧澤生回答過森的一個問題,他的答案是:“是的,我曾死去。”

“回來後的感覺?啊,這的確是挺讓人好奇的事。”瀧澤生隨意道,“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就是清晰的意識到我死而複生了罷了。”

“……”

兩輛警車呼嘯著駛過,帶起了一陣氣流,瀧澤生打了個寒戰。

啊,冷死了。

但是他對寒冷的耐受度可是高了不止一倍,就算渾身都被凍得麻木,也仍然覺得暖和得不得了。

“他們該不會去找我們的吧?”深知自己高空滑翔多奇怪的瀧澤生嘀咕道,“不好意思了,讓他們加班了。”

“……”

“太宰?”

麵前的青年……怎麼看上去比他還冷?

不然怎麼會…渾身發抖……

“太宰……”

瀧澤生湊近他,“在想什麼呢?”

他語氣輕巧的說道,“我餓了哦,很餓很餓,因為想著來見你都沒有吃晚飯。”

不遠處似乎有什麼閃爍了下,瀧澤生抬眸看了眼,意識到那是中也的信號——他找過來了,好快,飛過來的嗎?

“去喝點兒粥吧。”

太宰治點了點頭。

他狀似隨意的問道,“隻是這種感覺嗎?”

啊,他怎麼還在意那個話題。

瀧澤生更加詳細的描述道,“總是有些冷算嗎?這種事你也知道的吧,特意給我送了禮物卻不出麵,但我猜到是你了,可寒冷和疼痛一樣是可以忍受的,隻要習慣了就也能接受了。”

瀧澤生都感覺自己說的話聽上去很慘,他緊接著補充道,“天氣馬上就暖和了,我也一定會暖和起來,至於疼……止痛劑的效果一直都沒有減弱,還很有助於我的睡眠。”

聊這些真是不怎麼好,瀧澤生很快揭過了這個話題。

“我回來後的日常都被你知道了,但是你的我還不知道,你一直在聽我說話哎,好不公平。”

再忍耐一下……

太宰治的目光流連在瀧澤生的側臉上。

再忍耐一下……

等他將事情查清。

就會讓你解脫。

“對了,我要回去。”

碧眸青年用決定今晚吃什麼的語氣說道,“雖然對你來說過了好幾年,但對於回來的我來說就好像人生斷片了一樣,我原本就是你的屬下,如果連你也不收留我,我要在孤兒院和森過一輩子嗎?你希望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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