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人在怕他。
工藤新一立刻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很快,他再次聽到了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很熟悉,是白天的那兩個男人。
而年輕人吸了一口煙後就沒再動它,而是夾在指尖,望著燃燒的煙頭出神。他坐在還算乾淨的桌子上,曲著一條腿,正對著門口。
門被打開了。
“晚上好。”
年輕人頂著他們驚異的眼神,用戲謔的口吻說道,“你們的催債鬼來了。”
***
瀧澤生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屋子裡有人。
因為太明顯了,那麼一個顯眼的衣櫃,被特意用床板抵著,任誰看了都會想打開櫃門瞅一眼裡麵究竟藏著什麼。
而且,那個小鬼可能還不知道,他透過破洞往外看的視線其實非常熾熱,隨便哪個習慣在夜裡活動的人都能感受到毛骨悚然的被注視感,但或許是緊張,或許是櫃門的遮擋,空間的限製讓他產生的錯誤的判斷,他一直覺得自己藏得很好。
瀧澤生本想裝作沒看見,結果那小鬼還鬨出了動靜。
他稍微起了一點兒戲弄的心思,故作深沉的往那邊走了幾步,然後裝模作樣的拿出了一根煙。
當然,這根煙的作用是待會兒裝逼。
要見的人很快來了,瀧澤生擺了個比較瀟灑的pose,好整以暇的對他今天的目標說,“晚上好。”
他背靠著夕陽的餘暉,露出一個淺笑,“你們的催債鬼來了。”
……
“催債?不可能!我們上周剛打了一筆錢!”
“上周?那還不夠你們上個月的利息。”瀧澤生將製造煙霧繚繞的道具按在了手邊的桌麵上,輕輕撚了撚,“你們可是欠了28個億,把你們
賣了都湊不夠這些錢。比起乾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不如瘋狂一把去偷個藝術展覽館,我還能說一句你們挺有骨氣的。”
碧眸青年的嗓音帶著若有若無的厭世感,他無精打采的耷著眼瞼,眸子卻死死盯著門口的兩個人,“但是就算偷了價值連城的畫作,以你們的本事也難以找到銷贓的渠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門口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圍了上來。
“怎麼?想動手?”
“當然不……我們是欠了錢。”北村說道,“但是老大竟然這麼信任我們嗎,催債就找了你一個人嗎?”
“嗯,沒錯,我是他們新雇的打手。”瀧澤生朝他們爽朗的笑道,“彆說你們,再來二十個,我也可以擔起催債鬼的職責。”
兩個男人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在瀧澤生看來,他們明目張膽到就差當著第三個人的麵商討怎麼抓住他了。
“老大的意思是,如果你們回去好好認錯,這次就能繞過你們,隻留下兩根手指就行。”瀧澤生若無其事的談著條件,“反之的話,你們會變成什麼樣,落到他們手上後會迎來怎樣的結局,可就不歸我管了。”
兩個人掃過瀧澤生並不顯健壯的身形,露出了一個隱晦的,勝券在握的笑容。
身為流氓,他們也打了幾十年的架,早就練就了看人的本事。
“隻是兩根手指嗎,太好了,我們還以為自己會失去眼睛。”北村說著靠近瀧澤生,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手掌長的匕首,“那是現在就給你,還是回去見到老大後再動手?”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瀧澤生,嘴裡話不停,手卻狠狠的刺向了碧眸青年的腹部。
很好!角度和力度都很完美,得手了!
常年打架鬥毆的經驗讓北村判斷這是完美的一擊,可是突然的,他發現自己的手無法再前進分毫,手腕像是被千斤重的機器桎梏住了一般。
……什麼?
“都說了,我很能打的。”
碧眸青年朝他微笑,那真是一個森然的冷笑。
“既然和平談判被你毀了,那就直接快進到你們想要的場景吧。”
說著,隻覺空氣中有什麼黑影一閃而過。
北村整個人都被扇飛了出去,甚至在空中還翻了兩圈,最後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咳咳咳……嘔咳……”
他劇烈的咳嗽著,大量口水混合著血液從嘴邊流出,兩顆牙早已不知飛去了哪裡。
“北村!”他的同伴驚喊了一聲,還未反應過來,視野便旋轉起來,等耳邊的轟鳴聲過去後,他也躺在了地上。
……唉?
臉頰的腫痛感已經影響到他的意識了,他是被什麼猛獸襲擊了嗎?被火車撞了,還是被馬的後退踹了一腳?
“我還是覺得就這麼打趴你們,對你們來說有些太溫柔了。”瀧澤生蹲在了他們身邊,伸手摸向了其中一人的胸口,然後在裡麵掏出了一條女士項鏈。
“你遲遲沒有賣掉這條項
鏈,不會是想著把它送給你的女兒吧?”
那枚項鏈上麵鑲嵌著一顆漂亮的粉色鑽石,再昏暗的房間內都顯得璀璨明亮。
瀧澤生的袖口滑下了那把手術刀。
“為了以防萬一……”
他垂著眸,麵無表情的將刀尖刺向了男人的眼睛,“需要讓你付出一些代價。”
“啊啊啊啊嗚嗚嗚———!!!”
男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可是叫聲剛出口,就被瀧澤生狠狠捂住了嘴。
於是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滾掙紮,直到淚流滿麵,因為缺氧和疼痛而意識模糊,臥在地上不省人事。
做出如此冷酷行為的碧眸青年站了起來。
他轉身,一步一步的朝著衣櫃走去。
他的身上竟然沒有沾染一點兒血跡,剛剛的打鬥結束得異常迅速。
因為視野盲區,工藤新一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麼,但他幾乎能從聲響中猜測出事情的詳細經過。
那人走近了。
黑發少年的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他閉上眼睛,這一刻,不管他平時是多麼勇敢的人,都感到了令全身血液倒流的恐懼。
恐懼。
恐懼著惡意,恐懼著這份殺人如麻的冷漠。
床板移開的聲響斷斷續續,緊閉著雙眼的工藤新一卻倏然覺得心底一鬆。
他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睜開了眼睛。
總感覺……
衣櫃的門被打開了。
工藤新一得以清晰的看到碧眸青年的樣貌。
竟然……
工藤新一驚異的,恍惚的想到。
竟然覺得……很是熟悉?
年輕人自上而下的垂眸俯視著他,那雙灼目的眼睛中好似流淌著光輝般,並不顯得冷漠。
他的麵容有些模糊,身姿卻挺得筆直,板正的西裝將他襯得像個精英人士,氣勢凜然。
“呀,看看這是誰?”
瀧澤生萬逍遙,“一隻被五花大綁的小貓?”
工藤新一:“……”
瀧澤生:“……”
工藤新一:“??!”
惡寒!!!
瀧澤生有一瞬也露出了僵硬的表情,沒錯,他被自己惡俗的措辭給雷到了。
頓了兩秒,瀧澤生放棄了凹人設,抓住工藤新一的領子就把他拎了出來。
工藤新一:“?!”
怎麼說他也有十二歲了!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被…?!
嘴唇上的膠帶被撕掉,那人三兩下就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然後把他丟到一邊,任他恢複已經麻木冰冷的手腳。
工藤新一勉強的撐住身體,警惕的抬眸看向瀧澤生,瀧澤生正在給地上的人粗糙的處理著傷口,完全背對著他。工藤新一悄悄調整姿勢,然後刷的站起身奔向了門口。
下一秒,他的雙腳完全不聽使喚的打了結,整個人都向前栽去。
糟糕!臉要著地了!!
這一次,他一頭撞進了一個略微冰冷的懷抱。
……這麼炎熱的天,這人身上怎麼是冷的?
“看上去你這回栽得不輕……”瀧澤生拍了拍他的腦袋,手指尖沾上了藥水的味道,“這要不是我,你該不會被他們兩個當成額外收獲給賣了吧?雖然暫時沒有‘求’,可是‘供’總不會嫌少。你的身邊還是這麼危險的話,怎麼會沒人跟著呢?”
工藤新一抬起了臉。
他僵硬得都要感知不到四肢了,卻還是忍不住用一種你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看向了瀧澤生。
瀧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