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2)

銀發青年瞥過來的眼神涼颼颼的。

瀧澤生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放在他的臉上……他的夜視能力不錯,僅借著些許微弱的燈光便能看清很多東西,而此時,那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披散在琴酒肩頭的……小麻花辮上。

糟了!忘記給他拆開了!

就算隻有稀薄的印象,瀧澤生都知道這人一定對這方麵有點兒雞毛!

沉默了幾秒,瀧澤生狀若無事發生的走近他。

琴酒隻能看到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形。

呼吸的節奏,走路的姿勢……

熟悉到令人神經戰栗,令他本就發熱沉重的大腦感到了更深層次的眩暈。

那個因為光線昏暗,還逆著窗戶走來的青年發出了耳熟到令心臟都微微抽搐的嗓音。

“醒了?”

醒了?

……醒了嗎?

銀發青年昏沉的盯緊了他,

在陌生環境裡醒來的第一時間,他便在思考此時的處境是否安全。

身上的傷口被仔細處理了,所以他被爛好心的冤大頭救了的可能性便有了,但是這個結論很快被推翻,因為琴酒發現自己的東西不見了。

衣服,還有武器。

他的手機也不知去向。那個手機上有個彆組織成員的聯係方式,即使琴酒謹慎的會定時刪除短信,可是同事會在他昏迷的時間發過來新的訊息,裡麵甚至還有可能有任務相關。

於是救了他的人是什麼身份便耐人尋味起來。

再將這個房間猶如暴發戶一般張揚奢侈的裝修風格聯係一下……總不可能是什麼想要追求刺激的富家少爺。

琴酒簡單穿上了褲子,他看到了掛在顯眼位置的黑色風衣,但是他沒有動它,因為那會發出很大的動靜。

憑著經驗將周圍都探查了一遍,最後隻能隨手拿一個趁手的東西作為武器。

第一選擇,他會在發現救他的人意圖不對後打暈他逃走,因為他沒空在這裡浪費時間。

第二選擇,沒有。

暫時。

然而現在,他的行為傾向開始不明了。

琴酒短暫的失去了思考。

那個人影走得越來越近。

然後,幻覺一般,他的影子開始抽長,扭曲,變形。

隻有一片漆黑的麵部像是長出了惡魔的,嗤諷傲慢的笑臉。

變成噩夢一樣的恐怖,麵目全非。

……

“啪。”

瀧澤生打開了書房的燈。

周圍頓時變得亮堂無比,瀧澤生回頭去看琴酒,天知道他是怎麼把這個動作做得那麼自然的,他以為自己應該緊張到麵部僵硬姿勢卡頓,但是現實是,他的表現端的一派輕鬆。

“你醒得比我想象得快,但是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回去再躺一會兒吧,我叫人送晚飯過來。”

他回頭,撞進了一雙閃著細碎冷光的眸

子裡,那是比他的眼睛要暗沉的顏色??[]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瀧澤生的綠色眼睛飽和度很高,所以人們喜歡用明亮的寶石來形容,就像他本人的性格一樣張揚奪目,非要靠鮮明的特征給他人的人生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般。

而琴酒的眼睛顏色要淡一些,是帶著幾分俄羅斯民族特色的灰綠色,莫名帶著一種攻擊性。

瀧澤生愣了愣。

讓他愣住的並不是因為他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感到愕然,而是琴酒的神色。

瀧澤生隻看到他的麵部表情怔鬆下來。

他那一瞬就像是沉浸在了某種腦海旋渦中,於是表現在外界的反應便顯得遲鈍又恍惚。

奇怪,怎麼是這個反應?

他垂眸,隻看到對方的指尖收攏在了身後,普通人是看不出什麼的,但瀧澤生知道他把能傷人的利器藏起來了。

……沒有要攻擊的意思,情況比他想得要好。

本來也想不太清該怎麼和他回憶過去解釋現在的瀧澤生悄悄鬆了一口氣,借著自他身邊走過的動作悄無聲息的拂過他的頭發——打結了……打結了啊!他編得技術有那麼爛嗎?!

瀧澤生淺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決定眼不見不存在,他頓了一下,去抽屜裡拿備用的小皮筋,平常都被他用來綁一些不重要的文件,或者捆住厚厚一遝錢,所以皮筋的質量可想而知,乾澀還易斷。

回來的時候,瀧澤生發現琴酒正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地上。

“?”

順著銀發青年的視線望過去,瀧澤生看到了自己並沒有撤銷的照片。

他的徽章所投射的懸浮屏幕在這個世界好像顯得有些過於高科技了,但也不是什麼不能令人接受的東西,所以瀧澤生平靜的走過去,將他塞進了兜裡,“我在查資料。”

然後,他徑直的走向琴酒。

琴酒的臉色看上去真的差勁透頂。

受傷失血帶來的唇色蒼白令他多了一絲病氣,但是更顯狀態糟糕的是他靜默到有些無神的眼睛和沒有一絲波動的唇角。

瀧澤生覺得他可能發燒,燒得腦子暈了。

所以他直接上前,伸手用手背向對方的臉頰貼去。

手腕被握住了。

這個行為被製止了。

想也知道,他這個動作放在這人的眼裡可能是向他的脖子抓去。

但是掌心的溫度也能說明事情的嚴重性,瀧澤生感受了一下皮膚上傳來的熱意,忍不住道,“你要熟了,gin。”

這沒個四十度他都不信!

“我去給你拿藥。”

說著,瀧澤生輕輕掙開了他的手,琴酒什麼話都沒有說,他現在寡言得讓瀧澤生感到詫異。

下一瞬。

銀發青年僵硬的繃住了身體。

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包圍了他,他瞳孔微顫,脖頸處的細小汗毛感到了足夠靠近的氣流。

他睜大眸子目視前方,脖子正被虛虛環住。

發頂的

觸感慢半拍的才傳遞過來,原來是瀧澤生攏起了他的頭發。

“等一下等一下哦……我隻有這個角度才能紮得好看,雖然也隻是個沒什麼技術含量的馬尾罷了。”瀧澤生在他耳邊輕聲嘀咕道。

等到把所有瑣碎的頭發都收攏起來,瀧澤生滿意的後退一小步。

他伸手搭上了琴酒的肩,輕輕拍了拍,熟稔又自然。

“我先去給你拿退燒藥。”

……

……夢?

……

瀧澤生翻箱倒櫃起來。

他自從來到這個組織後就不再注重自己的個人生活,平時用品的采買置辦都交給了下屬,有什麼直接開口向續和要,如今竟然一時不知道自己家裡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