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澤生。
瀧澤生,藏在記憶裡都要落灰的名字,一個年僅十九歲就隕落的天才。
怎麼可能呢?
“那個人長得是不是有些像……”連伏特加都因為那個一閃而過的側臉驚異,“我應該沒有記憶混亂到這個地步吧……”
那個人拐去了旁邊的超市,波本本想要跟上去看看,可是剛打開車門,那人便提著東西出來了,他似乎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再次隱入了黑暗中。
這一回,這棟公寓似乎才迎來了休憩的黑夜,沒有人再進進出出。
“我們……”
“他剛剛買了生活用品。”波本說,“是兩人份的早餐食材。”
伏特加躁動得搓了搓手指,“那不就意味著……”
“琴酒大概沒事,你聯係不上他估計隻是因為他被搜身了。”
“……”這不是更驚悚了嗎?!
一想到大哥現在孤立無援()),在敵人手底下受委屈(?),伏特加那衝上去救人的念頭就猛躥不止。
……雖然大哥應該不會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吧,但是聯想是無止境的,尤其是失聯這種幾乎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失聯……
沒錯,琴酒幾乎從不失聯,就算在任務中遭到了纏鬥弄丟了手機,組織裡接應的成員都能精準無比的找到人。
可惜後來……
伏特加點上了一支煙,
“如果他還在的話,估計大哥連進去都不會進去。”
“……”波本覺得他說這話特彆有意思,諷刺的那種有意思,“你說的誰?”
伏特加蹭了蹭鼻子,“問這種問題……你又不是失憶。”
波本看著天色,沉聲道,“等會兒我混進去。”
***
他偽裝成了清潔工,唯有清潔工會在淩晨六點就開始工作,郵遞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這
種警惕的組織通常會把快件集中到一個地方,再由信得過的心腹檢查一番送到麵前。
波本甚至沒有走樓梯,他坐著電梯一路向上,壓低了頭上戴的鴨舌帽。
電梯裡裝修得很是豪華,四麵都是玻璃,波本抬眸就能看到自己的臉。
他在這樣簡短的,隻有幾秒的上升時間內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瀧澤生,這個不經意間被想起來的名字,一瞬間就讓他想起了那個少年鮮活的臉。
……鮮活?原來他仍是鮮活的。
他在記憶裡都沒有褪色,即使已經過了許久。
兩年了吧。
波本算著時間,正好兩年了。
他加入組織也差不多兩年了。
真要說起來他和蘇格蘭都沒有和瀧澤生有過多的交集,唯一一次稱得上密切的接觸也隻是因為任務而被分配到同一棟彆墅蹲點,在固定場所下不得不待在一起生活一陣子罷了,而瀧澤生是偷偷跟來的,在這次之前他們甚至對這號人物一無所知,所以把他當成了誤入的高中生——不,應該是來偷東西的不良高中生。
“放開我。”被他們當成入侵者的少年輕輕掙動著被抓住的手臂,“對自己的上司尊重點兒啊蘿卜蛋們。”
啊?啊?
蘿卜蛋?
哪裡來的詞啊!
當時的波本皮笑肉不笑的想要嚇唬他一下,畢竟一個挑染發色不好好上學的家夥用這麼囂張的口吻說話了,但是他仍然記得壓低聲音,因為他不想把另一個人招來。
可惜他還沒有把這綠眼睛的少年嚇走,樓上就有開門的聲音。
琴酒出來了。
身形修長的銀發青年倚在樓梯間,表情淡漠的看著下方。
波本覺得那是不悅的表情,誰知聽到了一聲——
“我——要無聊死了!”
被他們當成了入侵者的少年毫無緊張感的說道,他像是在抱怨什麼般,“黑澤……gin,我偷跑出來的事就麻煩你給我做掩護了。”
波本:“??”
樓上的琴酒不爽的咋了下舌,“回去。”
波本:“?!”
這個對待方式已經足夠說明特殊了,波本直戳了當的問,“這是來找你的?”
他揚起手裡抓著的瀧澤生的手腕,“這家夥大概藏在了我們的後備箱裡才能一直跟進來,進來後先是在廚房把我們的午飯都吃掉了。”
琴酒眼神一凝,“你從昨晚就躲在了車裡?”
瀧澤生帶著笑意道,“因為我總不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鑽車吧,怎麼樣,今早我屋裡的聲音很逼真吧,和你的對話也完全沒有出錯!僅憑這點你就被我騙過去了。”
波本不自覺的手指一鬆。
隨後瀧澤生立刻竄了出去,湊到了琴酒麵前,“我不回去,回去我會長蘑菇的。”
“那就長。”
“……我會把長出來的蘑菇吃掉。”
“我可以喂你一筐毒蘑
菇送你去美好的夢裡。”
“嘶,沒關係,如果是你給的,就算是毒藥我也可以麵不改色的喝下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們兩個恍若無人的聊著危險的話題,言語間的熟稔令人詫異,但是內容所剖白的‘自毀’“無謂”‘因你甘之如飴’等信息點過於親密甚至顯得毛骨悚然,卻因為兩人太過尋常的語氣和態度帶上了調笑的意味,他們身後的波本和蘇格蘭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來人的身份立刻變得明了。
……格羅格,組織裡十分恐怖的科學家。
恐怖這個詞是其他人賦予的,就像是任何公司裡都會流傳的一些八卦消息一樣,會誇張的形容某件事,但當波本當場提出了質疑時,那人卻臉色極為微妙的說,“這個恐怖是具象化的,並不隻是感覺。”
“你無法想象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你在他麵前會被扒得褲衩都不剩,前任的喜好都能被他知悉,那家夥就像怪物一樣,而且,而且還——”
而且還很年輕。
波本看著那人的背影想到。
非常年輕,像個高中生。
“毒蘑菇的效果你真的不嘗試一下嗎gin,我都推薦好幾次了哎。”
“想感受洗胃的痛楚就直說。”
“會看到想見的人哦。”碧眸少年忽然輕輕道。他雙手揣進風衣裡,跟在琴酒的身邊,字字飄忽卻又字字清晰的說,“見不到的人唯有在夢裡相會,而在那做夢的人的夢中,被夢見的人也在等待著醒來。”這難以說是一廂情願的自欺欺人,還是真的有某種玄妙的,被寄托著情感的靈魂牽引。
琴酒頓住。
然後他回頭,瀧澤生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發生什麼了嗎?”
琴酒沒有任何預兆的問道。
波本還愣了一下,他一時間懷疑這句話是不是在對自己說。
然後那個莫名消沉的少年低語道,“弘樹被帶去了美國,我很想和那孩子聊聊天,於是跟了上去,鏈接了他那台工作的電腦。”
看到琴酒露出了驚異的眼神,瀧澤生解釋道,“這不是不可能的,我跟蹤了澤田弘樹的航班信息,將飛機上的每個人的身份,可能的去向都排查一遍,再分析他們的最終目的地……世界上最高級的計算機總共就那麼幾台,隻要連上了網絡便有了無需雙腳的道路。”
瀧澤生說,“澤田弘樹過得並不好。”
那個天才的孩子在日本被當成了癡迷電腦的瘋子,到了美國便是日複一日的學習,研究,他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在這樣一個純真燦爛的年紀下,被囚禁在電子世界中。
“我向BOSS提出了申請,但BOSS並不想為我去得罪那個科技公司,我不會和那孩子見麵的。”
“……”琴酒撥出了一根煙,語意不屑道,“就一個小鬼而已,你再怎麼說他天才,他的年紀都隻是個位數而已吧,你要和他成為知己嗎?”
“如果你麵前站著一個和你旗鼓相當的人,槍術,體術,偵查術,推理能力都到了驚才絕豔的地步,你會對他感到惺惺相惜嗎?”
“不會。”
瀧澤生抿了下唇。
他垂眸往前走,忽然被人猛地拽住了手臂,力度大到令他心臟受驚得一縮,瀧澤生睜大眼睛轉眸,正正對上了琴酒顫栗的瞳孔,“看路,你眼睛瞎了?在往哪走呢——”
這口吻像是嗬斥,瀧澤生看著自己即將踩空的腳,“……這彆墅爛尾了?怎麼這邊斷開了都沒裝修護欄?”
“上個屋主上吊的時候把欄杆扯斷了。”
“哦……啊?”
“和你跟在我身邊一個效果。”琴酒將他拉了回來。
“什麼叫一個效果?”
銀發青年露出了威脅的陰沉表情,“隻要有你在,任務就一定會狀況百出。”!
自由的山羊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