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套著清潔工的馬甲,但是瀧澤生記得,這個公寓裡的清潔工隻會招歐巴桑,為了顯而易見的分辨員工。
……等等!這人看著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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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澤生的視線迅速的從來人的頭到腳掃過,金色的頭發,暗色的皮膚,英俊的麵容,高挑的個子,一看便訓練有素的身材——這個人就是……!
忘記了。
瀧澤生默默的想,哪裡的既視感都很強,但就是忘了這人是誰了。
總感覺應該和他有點兒淵源,因為這個人現在就像是要把眼珠子瞪裂出來一樣震驚,能讓一個經驗豐富的組織成員震驚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上一秒還以為死去的熟人猝不及防的站在你麵前,還能伸出完整無損的手,笑容滿麵的sayhi~!
沉思兩秒,瀧澤生冷冰冰的問了一句,“一夥的?”
手底下拖著的人在這個時候悠悠轉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後劇烈的掙紮起來,舌頭都還沒有捋直便張口罵了一堆需要消音的臟詞,“瀧澤,你絕對不得好s——”
“砰!”
瀧澤生攥著拳頭又往他臉上打了一拳,然後發現來人還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短短幾秒之間他沒有掏出武器也沒有擺出警戒的姿勢,可是將視線轉上,瀧澤生看到他的神情已經不再呆滯,很快調整為了極為深沉睿智的模樣。
“……”這個反應,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兩方都在試探,於是兩方都沒有冒然的行動。
忽然,金發男人露出了一個很是陽光明朗的笑容,“請問需要幫忙報警嗎?”
“報警?”
“門上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他們是非法入室吧。”
“這麼說沒錯。”瀧澤生將人往旁邊挪了挪,因為有血流到了他的鞋子上,“但是我們這裡不歡迎警察哦,說這個詞都是禁忌,就算是再普通的清潔工都會經過培訓的。”
“……”
於是那張純良的笑臉漸漸收了起來。
瀧澤生聽到金發男人用晦澀的口吻問道,“你把他藏在哪了?”
“?”瀧澤生用了一個欠揍的調調,“他?”
“原來你還有一個撿活人回家的喜好。”金發男人露出了看著就往外冒黑氣的笑容,“屋子裡的所有東西變成了雙人份,你的動作蠻快的嘛。”
一提這個,瀧澤生就知道對方八成是為了琴酒而來。
難道是組織來派人拯救失足落入敵手的高層乾部了?
“這位……私闖民宅者。”瀧澤生轉移話題,“如果你現在不離開,退出我的房門之外,我不介意把你和他們疊在一起,你很想要和忙得幾天都不洗澡還滿身都是煙味的男人肉擠肉嗎?”說著,瀧澤生把手上的人用力往旁邊一丟,那人就像麻袋一樣摔在了自己的同伴身上。
“至於生活用品雙人份……我就不能有個同居者嗎?”
隨後,瀧澤生看到金發男人反而朝他走近了,並且因
為氣勢太危險,瀧澤生覺得自己應該緊張一下才對。
然而沒有,他發現自己的本能正在告訴,不管這人的表情有多麼陰險,眼神有多麼犀利甚至陰險,都不需要害怕他。
就算那家夥連槍都拿了出來,並且正正好好的對著他的腦袋,端槍的姿勢非常標準漂亮。
瀧澤生輕巧的說,“現在私闖民宅罪都不夠了。”
他裝模作樣的舉起雙手,“怎麼,你是要在這裡開槍嗎?”
金發男人步履不停,徑自繞過地上橫出來的一隻腳,他的餘光掃過角落裡的監控攝像頭,然後猛地反剪住瀧澤生的雙手把他抵上了餐桌。
對方壓低了嗓音,似乎理智正在燃燒,他急切的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瀧澤生:“……?”
刷一下,瀧澤生順著反剪雙手的姿勢從後腰處拿出了一把槍。
這個藏槍的點還是安吾常用的,基本也是裡世界某些人的共識了,瀧澤生拿槍口抵住了金發男人的腹部,“跟我玩這一套?我這裡不歡迎你,滾出去。”
……
波本從昨天下午便在等待琴酒的消息。
這是他們兩個的一次聯合任務,為了拿到米花醫院院長的報酬,由此波本才知道這種經常在報紙上聽到的人物其實一直在利用職務之便為組織提供珍貴病例,也就是適合進行所謂的醫學研究的有價值的數據。
如果隻是出賣資料——這在醫學界甚至可以被稱為進行學術研究而交換的情報——米花醫院的院長什麼麻煩都不會有,但是他似乎動用私權做了很多不能見光的事情,否則不會一味的給組織打錢。
沒錯,組織的一大資金來源便是和富商們進行交易,或者勒索。
按理來說不是什麼危險的任務,波本負責接頭,琴酒則負責交易,但直到規定的時間到了,手機裡也未有任何動靜時,波本便知道出了狀況。
“……唯獨這次還挺想他把資料弄到手的……”垂眸看著手表上走動的指針,波本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喃道。
他壓了壓帽子準備去看看情況,走在街上時,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他的旁邊,有人按下車窗的開關,傾過身子,即使壓低了聲音也難掩焦急,“出事了!”
男人身形魁梧,麵容憨厚,此時滿臉的緊張。
波本直接上了車,然後麵前被懟過了手機屏幕,屏幕上是一張在昏暗光線下拍攝的照片……翻蓋手機的像素本來就不比專業攝影機,拍攝者又是在慌亂中按下的快門鍵,這張照片糊得隻能看到大片色塊,勉強的分辨出裡麵的人是誰。
一個穿著與背景顏色融為一體的黑色衣服的男人,抱著一個銀色長發的男人上了車。
波本:“……”
這姿勢,這個人,這怎麼看怎麼像……
“我跟上了他們的車,結果你猜他們進了哪裡——”他又翻出了一張照片,這回清晰多了,“是我們之前盯得一所公寓,因為我們基本確定龍飛的高層乾部就
住在這裡麵,這是他們的私人不動產,這樣看來就麻煩了,大哥一定是受了交易對象的埋伏,那個老家夥雇了龍飛的人來,把大哥擄走了!”
波本:“……”
波本:每個字都很明白,情況也很清晰明了,但是被帶走的對象是琴酒這件事就變得非常撲朔迷離匪夷所思了——而且還是活的帶走的?
“龍飛最近是不是加了一位新人?”波本讓伏特加把照片傳到他的手機上,然後盯著模糊像素下的人影,“一直都查不到信息的神秘高層?”
龍飛這個不良集團的名字還是在組織裡聽到的,如果不來這裡臥底,波本都不知道米花地下還藏有這麼大的組織,非法組織總會將自己隱秘的掩飾起來……它麵上隻是一個靠做那種行業起家的影視公司罷了。
“沒錯,隻知道是個從地下拳場混出來的很擅長打架的小子,但是據我們的眼線說他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過去,而且做事雷厲風行……”伏特加心想這好像和大哥有點兒像,他繼續道,“大哥看上去受傷了,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我們……”
明白了,要去救人。
在那棟公寓的樓下,波本在車內仰著視線看著上方。
這棟公寓在外人眼中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唯一奇怪的點大概就是在晚上仍大部分房間都亮著燈,隻不過頂層沒有。
“頂層是乾部的。”伏特加說,“他們的公寓劃分製度和職位階級一樣。”
“還搞這一套?”
“嗯,畢竟來敵人了,頂層總是最後遭殃的。”
波本抬頭看著最頂樓。
從外麵看裡麵漆黑一片,而伏特加確定的說他看到人進去了。
“也就是說根本不知道是誰把琴酒帶走了?”波本低語道。
“……”
“打探敵人的情報怎麼才打探一半呢?”
“我們和龍飛稱不上是敵對,畢竟他們隻是在米花這一塊活動。”
“他們把人帶走了哎!”
“……”
伏特加說,“要叫支援嗎?”
“怎麼?你想火拚?”
“我知道最好的方式是大哥不起爭執的偷溜出來。”伏特加心道,那可能嗎?
可能的,琴酒又不是蠢。
他們最大的回旋餘地是假意被策反,不然那個人把大哥帶回去還是因為什麼?圖色相?
這個想法把伏特加都給逗笑了,讓他緊張的心臟瑟縮得抽搐了幾下。
“波本,上去看看情況。”
波本呲牙,“你命令我?”
“你的偽裝手段很精明,以他們的水平應該看不透你。”
波本環胸靠上椅背,“那也得先考察準備一下。”他垂眸盯著照片上的人影。
雖然隻是一個側臉的輪廓,但他記人五官的本事向來不錯,更何況他曾經很多次看到瀧澤生走在前麵,和琴酒勾肩搭背。
……這可真是太像了。
雖然隻是輪廓,但冷不丁的就讓波本心顫了一下。
波本無聲的扯了扯嘴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可真是太像了。
忽然,伏特加直起了身子。
“這是怎麼了?”
公寓內忽然有大批人來來往往,仔細看還能借著大廳玻璃門透出的永不滅的光看清他們臉上的傷,當真是鼻青臉腫,鼻血都流到了脖子上。
他們臉上的表情極為肅穆,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渾身緊繃的就像是要奔赴下一場戰場。
“這情勢看上去像內鬥了。”伏特加喃喃。
等到人散得都差不多了,這個黑夜又陷入了平靜。
一個人悄悄的從公寓後麵走出,似乎是走了後門。
他戴著兜帽,可即使如此,仍有一縷白發露在外麵,由燈光照得幾近透明,光線勾勒出了他的側臉,波本情不自禁的前傾了身體,想要看得更為真切。
他的視力很好,夜色中的景象可比那張照片真實清晰多了。
所以一個名字幾乎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