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1 / 2)

後麵的車在開離了市區進入了稍微空曠的街道後便提速跟了上來,猶如跑車競速一般的噪音闖入瀧澤生的耳朵,令他收好筆記本心驚膽戰的握緊了扶手。

總感覺來了幾個瘋子,這個不要命的飆法,但願波本的車技能夠過關。

“為你而來?什麼意思,你被跟蹤了?”蘇格蘭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追上來的車,掏出了防備用的手槍,這個距離明顯不適合使用狙擊槍作戰,他的腎上腺素也不禁在超速行駛下極快飆升,感官變得靈敏異常,“那些家夥什麼來頭,想做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琴酒早就開了窗,槍口警惕著極有可能借著彎道與他們並駕齊驅的敵人,灌湧進來的急風令他發絲翻飛得厲害,瀧澤生扯住了他的一縷頭發,迅速說道,“我提早查探過那位死去成員的訊息記錄,發現他曾經頻繁的去過一個酒吧,而他本人是個極為養生杜絕一切不良習慣的老古板,所以那些行蹤絕對有問題,緊接著他便去美國出差了,而在美國的動態我們可是一無所知……我猜他或許一早便被人盯上威脅,我甚至很想追查一下他的死亡原因,即使他看上去很像是壽終正寢。那個U盤大概不是一個普通的儲存裝置,我說過這個東西最後都會到我的手中,所它估計從最初就有定位的功能的,還有,我再重申一次,我很搶手的!”

他竟然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上去像是自嘲又像是自傲,“呆在據點的話,他們可能還會計劃一下再動手——現在是來明搶了。”

以上的一切都隻是從瀧澤生口中說出來的根據性小到可憐的推測而已,車子裡的三人卻在這樣的情境下立刻信了八分。

而等U盤被帶回據點,他們的據點也就暴露了。

係統告訴他,據點極有可能迎來一次凶猛的入侵,來者是偷渡的跨國罪犯,手法狠戾且武器充足不計後果,琴酒可能會為了保下他中槍,然後因為傷勢沒有逃出被火光吞沒的據點。警報聲和五條悟被伏黑甚爾捅穿了腦子時一樣刺耳,震得瀧澤生神經生疼。

瀧澤生當機立斷的將U盤丟出車外,但是後麵的車子並沒有停頓,顯然比起拿一個物件,瀧澤生本人更讓他們心動。

五秒後,適應了車速的瀧澤生抓住波本的胳膊,明顯感覺到金發青年因為他冷不丁的觸碰而肌肉僵硬,“專心開車,其他的我們應付,前麵的岔路口向右拐,會經曆一個七拐八拐的隧道……”

波本下意識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把地圖背下來了。”

……哈?

然而就算他們拐進隧道來了一場驚險刺激的黑暗飄逸,都沒能甩掉後麵的車。

“砰!”

這是琴酒開槍的聲音。

他絕對不會魯莽行事,所以這一槍一定是看到了足夠威脅他們的景象才先發製人的。

子彈沒有打穿對麵的車窗,因為他們也早就把玻璃搖了下來。

“你的車能開得再慢一點兒嗎?”再次嫌棄車子開得太慢的琴酒語氣

不不耐,“這都能被追上,你開的又不是拖拉機。”

波本一個甩尾彆了後麵的車,“你難道沒聽說過不要和司機聊天吵架嗎?”

琴酒說,“現在正是需要一個路怒症的時候。”

瀧澤生被甩得拽住了琴酒的右胳膊,輕嘶了一口氣,“我覺得這車已經飆得很有水平了。”

他們簡直是在不要命的飛馳!開車的金發男人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可想而知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有多用力,踩到死的油門證明這家夥絕對不是什麼膽怯的人,他甚至有些瘋!車子在他的手底下就跟隨他操控的手腳一般。

接連不斷的槍聲從後麵響起,這是一場車站也是一場槍戰。

“真是瘋了,我們的子彈和他們相比可真是少得可憐。”蘇格蘭也不禁被焦灼的戰況逼得吐出了一句暗嘲,“格羅格,壓低身子,他們的子彈很有可能打穿玻璃。”

然而他沒有得到回應。

黑發男人心覺異樣的迅速回頭看了一眼,卻見瀧澤生蜷著上肢,整個人都像是想找到一個避風港般的極為驚懼的狀態,他的一隻手捂著耳朵,一隻手環住了琴酒的腰,臉埋在他的大衣裡……而琴酒正用那隻沒有拿槍的右手攬住他的脖子,手掌蓋在瀧澤生的手背上攏住了他的頭。

瀧澤生此時沒有抓著任何固定物……不,他抓住了,他全靠著琴酒才沒有在車子裡像炒鍋裡的菜一樣翻滾。

“你們……”

蘇格蘭啞然了一瞬,即使這畫麵第一時間給了他某種衝擊,讓他懷疑了一下這兩人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但他很快清楚的看到瀧澤生發抖的身子。

這個反應……瀧澤生害怕槍聲嗎?

而且是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他似乎連基本的保持冷靜,控製四肢都做不到,隻是一味的縮在琴酒的懷裡,而顯然琴酒知道這一點。

他左手輕扣著扳機,通過後視鏡瞄準了身後的車輛,算準了子彈間隔的空隙猛地探出頭去朝著駕駛位的方向射了一發子彈,然後迅速的縮回了腦袋。

後麵的車沒有搖晃更沒有停下,這一槍射偏了!

“砰……劈啪!”

有子彈射中了他們的車框,反彈的碎片擦過了琴酒的臉頰。

他條件反射的眯起了一隻眼睛,撇開了投去,順勢看了一眼瀧澤生的情況。

瀧澤生正單手戳動著外形和對講機一樣的東西,調試了幾秒後旋動了按鈕。

他牙齒打顫的說道,“我找到了他們車子裡的收音機,待會會讓它發出刺耳的雜音——”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足夠了,他的隊友可都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麼。

於是,隨著瀧澤生大幅度的轉動旋鈕,波本降下車速進行了一個較為平緩的轉彎,角度轉動的同時,蘇格蘭和琴酒一齊朝著明顯出現了狀況的車子射擊,他們猶如進行了無數次排練般默契。

火光,噪聲,混著外文的咒罵聲,以及馬達再次拉到了滿點的轟鳴聲。

這場緊急險絕

的戰鬥,在六分鐘後終於停止了。

蘇格蘭輕喘著氣,他幾乎能聽到震著耳膜的自己的心跳聲,轉眸看了眼自己的幼馴染,發現他幾乎是狀態最好的那位,畢竟全程都是車輛的掌控者,提前知悉每一次加速和拐彎,和他們這種在顛簸中還要進行槍戰的家夥相比都要算是摸魚偷懶的那位了!

這絕對是……

蘇格蘭抿緊了唇。

絕對是職業生涯裡能數得上號的驚險經曆。

沒想到這次跟他統一戰線的竟然是……

黑發青年轉過頭,他收起複雜的眼神,喑啞的問道,“格羅格,你還好嗎?”

難以避免的,他們共同經曆過生死,比吊橋效應還危險的感官在這一刻瘋狂侵蝕上大腦,蘇格蘭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的關心算是真心實意,恍惚有一種詢問同伴的既視感。

從處境上來看,他們是被莫名其妙的恐怖分子襲擊了,連琴酒都沒主動招惹他們。

搶奪他,搶奪瀧澤生。

就因為這個嗎?

瀧澤生自閉的窩在琴酒的懷裡沒出聲。

車子還在穩定的行駛,以防萬一他們沒有回去收拾殘局,遇上一窩瘋狗通常隻有逃跑的份、波本思索了給公安上層發信息的可能性,但等那個時候人估計已經走了,而且……

看著前方路段很空曠,駕駛位的他也轉過了頭看向身後。

琴酒的臉色超級臭啊,他就像被侵犯了領地一樣慍怒,看上去一定會追上去把這筆賬給清算的了。

“格羅格?他怎麼了?”波本也發現了瀧澤生許久沒有動靜。

大概是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太專注了,瀧澤生慢吞吞的扭過了臉,幽怨道,“不要打擾我享受好久沒感受到的膝枕好嗎?”

他說話腔調有氣無力的,帶著驚嚇之後的虛脫感。

車內幾人:“……”

這難道就是南桐??!

兩位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的威士忌瞳孔地震,他們還聽到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琴酒可是記得很清楚,瀧澤生和他剛因為任務綁定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還堅定的說著“我對男人的膝枕沒有興趣”。

他捏住瀧澤生的衣領,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

瀧澤生:“……”

瀧澤生:“冷酷!我現在正是一位需要安慰的美男子!”

瞥到琴酒的臉,瀧澤生一頓,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你受傷了?”

嗯,是需要貼一個ok繃的傷口。

瀧澤生拿出了與琴酒的黑灰色係穿搭非常搭調的黑色繃帶貼,往琴酒的臉上懟去,“gin,靠過來一點。”

轉過臉來的波本齜牙咧嘴的想,啊,那個見到他們之後就脾氣差到不行的琴酒竟然真就乖乖湊過臉去了,哈哈,差距如此明顯的區彆待遇。

這兩個人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原來組織最鋒利的刃也會有軟肋嗎?

他輕敲著食指……軟肋?

雖然隻是這一小段時間的觀察,但是格羅格如果出事了,琴酒會怎麼樣?

格羅格如果反叛了,琴酒是跟他走還是惱於他背叛組織?

不,雖然他不是喜歡八卦人的性格,但是這兩個家夥的過去不免有些太吸引人了一些。

見瀧澤生似乎已經平靜下來,還有心情說些輕浮的話,波本趁機問道,

“格羅格,你害怕槍聲?”

瀧澤生整理著因為顛簸而淩亂的襯衫。

他的語氣恢複了辨不出情緒的輕飄,“怎麼,不可以嗎?”

“是因為發生過什麼嗎?”

”想要闖入帥哥的內心世界你可以直說。“

波本:“……”

波本:“這對我們的出行安全很重要,萬一我們再次被襲擊,以你這樣的反應,我們毫無疑問要帶上個拖後腿的。”

不,這可真是大發現,格羅格竟然會因為槍聲失去理智,那想要對付他可真是輕而易舉。

這一點,琴酒知道的時候也非常詫異。

瀧澤生揪過一縷琴酒的銀色長發纏到指尖,沒有告訴兩位威士忌自己的ptsd從何而來。

——“你曾經並不害怕槍聲。”

在瀧澤生第一次表現出因槍聲而失態的模樣後,黑澤陣便凝重的問過他。

他們在組織裡的初次見麵,便是在槍械訓練場,瀧澤生本人可是打了一發空槍。

“嗯……要怎麼解釋呢?”連聲線都難以穩定的瀧澤生臉色蒼白的抿了抿嘴唇,“真要說出來的,連我都會升起微妙的羞恥心。因為槍聲代表著痛苦,死亡,而我那個時候並不害怕這兩樣東西,反而麻木的追逐著,像是要自己不再那麼麻木一般渴求著。”

他的驚悸反應因為語言而有所緩解,

“精神頹廢到了一定地步,連懼怕之物都不足以引起我的波瀾,甚至會讓我興奮一般,想要嘗試著證明自己仍然會被觸動一般,挑釁的按下扳機——但是那時候的槍聲在我看起來就像是巨響一樣,沒錯,毫無意義的巨響,一個聲響為什麼會讓我害怕呢,而露出醜態的我定不會有人在意,有人關心。”

那並不是毫無反應,而是心臟的抽搐沒有變現出來罷了。

表現出來沒有任何利處,隻會招來輕視,嘲諷,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將本就無人可依的境地變得更加惡劣。

然而這個堪稱石化效應的偽裝終於在某一刻破碎了。

在瀧澤生發覺有人把他拽到身後時,那聲槍響就如同穿破了什麼桎梏,那枚虛無的子彈打碎的是他渾渾噩噩的在第三任務中豎起的壁壘。

“黑澤,有時候我在想,你保護我到底是因為任務還是和同伴,朋友一樣性質的真心,但是這都不重要了,因為那本身就不重要。”

……

“沒關係,反正你們之後也幾乎沒有和我出門的機會了。”

蘇格蘭正檢查著剛剛被子彈打穿的後視鏡,聞言說道,“因為你不常出門

嗎?”

“沒錯。”

“一直不出?”

“是可以在據點待到死的狀態。”

他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咬字有些重,似乎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比如不滿?

“這待遇也太差勁了吧,悄悄出一趟門就被盯上,組織也……”波本嘲諷道。

“你們的話有些多。“琴酒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噓寒問暖““將心比心”,”下車之後我們就散夥,彆跟過來。”

……說對了,他們的確很想跟著瀧澤生,因為這人的傾向很模糊,且似乎很容易接近。

太好接近了,即使嘴上偶爾的不留情,但他完全沒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輕賤人命的冷漠。

“難得一起死裡逃生,不去喝一杯嗎?”波本說道,“回據點附近?”

說到底,上頭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三個做,是不是預估錯了任務的難度?

還是說把這夥外國人給算進來了……怎麼算進來的?組織情報部提前知道?那不就是——

波本眼神微動,從後視鏡裡看向了瀧澤生。

——“我想隻是……為我而來罷了。”

——“我提早查探過那位死去成員的訊息記錄,發現他曾經頻繁的去過一個酒吧,而他本人是個極為養生杜絕一切不良習慣的老古板,所以那些行蹤絕對有問題,緊接著他便去美國出差了,而在美國的動態我們可是一無所知……我猜他或許一早便被人盯上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