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攔截信鴿(1 / 2)

秦澤安到底年輕,身體底子好,僅用熱水熱敷前額,高熱便已褪下,身上傷口有上回嚴太醫留下的藥膏貼敷,也未見發炎跡象。

讓忙前忙後的薑雯放心不少。

至夜,翻翻屋裡給秦澤安處送去金絲炭後剩餘的木炭,麻布袋中僅剩淺淺一層。

春日已至,薑雯處這袋金絲炭用至開春回暖,本已足夠,或有多。

上回薑府送來這袋木炭薑雯便去信薑府,不必再送木炭來,現下秦澤安處要用,這點木炭便不夠用了。

“錦繡,備墨。”

墨水在紙張緩緩暈染,寫就一封家書。

薑雯將這不足三指寬的紙張,細細卷成小卷,從書案抽屜裡翻出一隻短哨,對著床邊一吹。

不稍片刻,一隻小巧,肚兒渾圓,渾身羽翼純黑,僅前額處一點白毛的信鴿,從窗口飛進屋裡,停在書案前。

信鴿識得薑雯,腿上綁著代表薑家花紋的銅圈,嘰嘰喳喳湊向薑雯手邊,親昵蹭蹭。

“咕咕~”

薑雯撓撓它渾圓的小肚,思慮還給不給它喂食了,“這鴿兒吃什麼了?肚兒漲的不行。”

“哪曉得哩,之前小姐看它不想歸籠,又飛不遠,哨兒一響便來,命奴婢不關它在籠子,現下是日日不見它歸籠,不知飛哪兒野去,那籠中鴿食倒是日日見底。”

“哈哈,許是在外覓食了,隻是這天兒尚冷,不知它去哪兒尋食了。”薑雯逗弄小鴿兒一番,最後還是拿了些穀物喂食。

畢竟鴿兒便是這樣訓的,若不喂食,憂它不願跑腿兒。

隻是待它吃飽,薑雯瞅著它那渾圓小肚兒,是真怕這家夥飛不起來了。

幸好,待它起飛時雖是踉踉蹌蹌,卻到底飛的起。

等鴿兒飛走,薑雯才同錦繡講笑:“我方才還真擔心它飛不動了。”

錦繡噗嗤笑出聲:“奴婢剛剛也是,哈哈哈,那肚兒實在是太胖了。”

鴿兒腳上綁了信筒,悠悠飛出薑雯處。

沒走出片刻,一顆石塊襲來,正好擊中鴿兒溜圓的肚皮,一聲鳥啼淒厲長鳴,“唧!”

秦澤安眼睛一眯,昏暗夜色中辨彆方才那鴿子落向,快步朝著那處趕去。

趕至進前,那鴿子竟未被擊暈!

隻是明顯痛苦不已,唧哇亂叫。但即便如此,任就奮力前進,伏地三尺,低空飛行。

這鴿子著實吵,未免引人注意,秦澤安使輕工快步追上那鴿子,一手撈在掌心。

這鴿子親人,秦澤安將它握在手裡,它竟漸漸不再尖銳叫喚。

“這鴿兒訓的好,就是肚子怎麼這麼胖呢?”秦澤安顛顛手裡重量,力用的大了些,小鴿兒直接在掌心打了個滾,倒翻過來,露出渾圓的小肚皮。

“你家主人喂食太多了。”

鴿兒咕咕叫喚兩聲,似是抗議。

秦澤安拇指捏住鴿子將其固定,另一隻手去卸鴿兒腿上的信筒。

這鴿子察覺秦澤安意圖,親人的狀態瞬變,低頭去啄秦澤安手指,並發出尖銳爆鳴。

“啊,鬆口!”秦澤安一時不察,手上已是血肉模糊。痛的秦澤安將鴿子向周圍樹上一甩。

肉木接觸發出一聲悶響,鴿子落在樹根低下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秦澤安上前取下鴿子腳上信筒,將裡麵小紙展開,隻是一封再普通不過的家書。

“吾父,洛汐敬叩拜上,上回去信還言已春至不必再送炭,現天冷反複,木炭卻是見底,還望吾父再著人送些上山來。春至而寒未消,不知家中人可都安好,特彆是祖母可有受涼,洛汐未在父母膝下,時刻掛懷家中人,望家中一切安好。”

“炭,金絲炭……”金絲炭市麵上難有,多是在宮內和京都達官顯貴中流通。而今日薑雯送來,給秦澤安房內燃的,正是金絲炭。

“是為我求的!怕我再發高熱?”

清潤男音在黑暗中響起,又隨冷風消散,靜默下去。

秦澤安抬頭看天,靜靜等了半晌,卻再未見有鴿子飛出。

“竟隻放一隻鴿……”

鴿子送信難免有缺漏,一般都是幾隻鴿子齊放,避免有鴿子半途中被人打殺吃了,或是迷路歸於大自然。

堂堂太尉嫡女,竟送信放鴿如此小氣!隻放一隻鴿子。

秦澤安無語望天,現在上哪兒去找隻識太尉府路線的鴿子。

“咕,咕咕,”秦澤安正處苦惱之際,幾聲鴿子嗚咽的輕鳴聲低低響起。

秦澤安目光移到跌落樹根的小鴿子身上,似見著它動彈了一下。

秦澤安快步將鴿子撿起,感慨道:“竟還活著……你家主人,隻放你一隻鴿兒,也不無道理。”

秦澤安將鴿子帶回住處,喂水順毛,好生照料。

天光乍現,鴿子才悠悠轉醒,跺了跺腳感受腳上竹筒重量,迅速翻身站起。

見著旁邊的始作俑者,鴿子輕腳走到近前,伸長了鳥喙便啄。

秦澤安痛醒,下意識伸手去抓,鴿子已迅速從窗口飛走。

摸著臉上又填兩道新傷口,秦澤安反而樂出聲,“還挺記仇。”

不過,好在不需再尋一隻新鴿子。

經過昨日之事,薑雯一醒便記著秦澤安的事,晨起上過寺裡早課,薑雯便去秦澤安處瞧瞧,看看今日是否出現高熱複發。

門敲三回,屋內才悠悠傳來秦澤安的聲音:“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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