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薑雯破有些詫異,但也明白秦澤安在其中必然使了一些其他手段,沒有明說。
既然他不說,薑雯便不會多問。
“我這要趕著去寺裡早課,聽方丈念經,等回來後再來你院中瞧瞧。”
“好,我先進去收拾收拾,可不能讓你來,沒有茶水招待。”
薑雯點點頭,便往早課處走。
等薑雯回來去秦澤安僧舍時,隻見大敞的院門後麵,在外野了許久的信鴿正與秦澤安周旋。
秦澤安本一手鉗製住了信鴿,一手提溜著它腦袋上的毛,叫它無法動彈。
然而,門口傳來兩道不疾不徐的腳步聲,不用想也知曉誰會來。
秦澤安立刻鬆手放飛了信鴿,任由它飛起來尋機會啄自己。
薑雯進門便瞧見秦澤安抬手去擋信鴿,而那向來溫順的信鴿不知怎的,竟暴起傷人!
“嘿,鴿兒!回來!”
“鴿兒,不準啄人!”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特彆是薑雯一激動,聲音便如深淵惡鬼,驚的那鴿子在半空打了個激靈。
“鴿兒!”
薑雯和錦繡快速上前,幫忙捉鴿子。
那鴿子見薑雯過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也不圍著秦澤安啄人了,直接飛入薑雯手中親昵蹭蹭,嘴裡發出低沉的咕咕聲,目光幽幽看向秦澤安,仿佛他是一個殺鴿凶手。
“鴿兒,不準啄人,聽見沒有!”薑雯伸手在鴿子腦袋上輕拍了兩下,“啄人要挨教訓,聽懂沒有?”
“咕咕咕咕,咕咕!”主人,他用石頭砸咕,偷咕信,企圖殺咕,是殺咕凶手!
鴿子站在薑雯手上,氣勢洶洶咕咕大叫,奈何場中無一人能聽懂鴿語,反而被薑雯再次警告道:“你在說什麼呀,總之,不能啄人,特彆是不能啄他,聽明白沒有!”
為怕這鴿子笨,懂不起,薑雯指著秦澤安再次重複,“他,自己人,不能啄,懂了沒有!”
“咕咕,咕咕!”壞人,壞人!
鴿子見主人不明白自己意思,特意又飛到一臉無辜,正手捧被啄傷的手的秦澤安麵前,朝著那張虛偽的臉上狠狠來了一口。
“咕咕!”殺咕凶手!偷信賊人!
“啊!”鴿子飛的太快,秦澤安一時不查,臉上已是破了皮,迅速流出一道鮮紅。
薑雯迅速上前,捂著秦澤安的臉,以防這今日發了瘋的鴿子再傷人。
錦繡手腳也極為迅速,一把抓住又要飛起衝刺的再傷人的鴿子,將其緊緊握在手心。
這鴿子受過錦繡照料,即使被抓住也不咬人,隻被攥太緊,難受的掙紮了兩下。
待錦繡觀它又不發瘋了,鬆了些力道讓它好受,它又咕咕叫喚起來,一副要和秦澤安誓不罷休的模樣。
“安公子,這鴿子是我家裡養的,專門送來替我送信的,今日不知怎的了,平日都好好的特彆乖巧親人,今日竟然暴起傷人,實在是抱歉。”
秦澤安手摸上薑雯虛虛覆在自己臉上的手,低頭淺笑道:“無礙,都是小傷。”
薑雯一愣,下意識將手抽出,瞥向錦繡,見錦繡正顧著瞧手裡鴿子,沒看這邊,下意識鬆了口氣。
瞧錦繡,就不可避免瞥向錦繡手裡那依舊不服氣的鴿子,隻怕錦繡鬆手,它還要再飛過來啄人。
薑雯瞧著秦澤安臉上、手上被啄破了皮的傷口,頓覺心疼,特彆是秦澤安還一聲不吭,乖乖巧巧的未責怪薑雯也未責怪鴿子。
“錦繡,將鴿子關籠中去,今日好好教教它,斷不可再讓它傷人了。關好後,將屋裡擦傷口的膏藥拿來。”
“是,小姐。”
“咕咕咕,咕咕咕!”不,憑啥關咕!他是殺咕販呐!他是偷信賊呐!主人,該把這殺咕販關起來!斷他口糧!
然而鴿子的慘叫無人解其意,而唯一知曉這鴿子為何如此失態,暴起啄人的秦澤安此時瞧都不瞧那被帶走的鴿子一眼,隻眸光晶亮的低頭瞧著薑雯。
“咕!咕!”本咕真乃慘絕人寰是也!
等錦繡送來膏藥,薑雯便讓秦澤安自己對鏡上藥。
而薑雯也第一次進這院落,瞧見王湘複究竟把這處僧舍弄成了個什麼樣子。
黑沉木的梳妝台,抽屜拉櫃的拉環似是純金。一尺寬的圓銅鏡光滑透亮,背麵可有一片琺琅牡丹花,看著稀罕,風格獨特,顯然是外來之物。因著王湘複是男子,台麵上倒未有多少東西。
可一轉頭,原本僧舍內的麻布素紗屏風,被換成了一扇繡有八仙過海圖的屏風,薑雯湊近一瞧,繡品精湛,手工緊密且畫麵舒展,所繡八仙更是惟妙惟肖,堪稱絕品。
而王湘複房內,更是在原本的牆麵之上,按上了一排展櫃。展櫃之上,各種奇珍異寶令人眼花繚亂。
“這王禦史府,還真有錢,”一旁錦繡喃喃感歎。
“南源王氏,自是不一般,”薑雯瞧向秦澤安:“這些東西,恐怕價值連城,王公子就這樣說不要就不要嗎?”
“嗯,”秦澤安點頭,“要的話,不早帶走了。”
瞧著櫃上其中一個半身長的祖母綠雕刻出的玉如意,薑雯頓時啞然。
王禦史出身南源王氏嫡係,有世家底蘊打底,自然可網羅天下各地的奇珍異寶,這種上百年積攢的世家,背地裡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不像薑家這種貧民出身,在馬背上打殺出來的高官厚祿,即便如今家底豐厚,依舊比不上那等百年世家。
薑雯啞然,錦繡倒是直性子,誇張的湊近去看那些奇珍異寶,聽到秦澤安說這些都是被丟棄的寶貝後,不由吐槽道:“這也太豪氣了。”
錦繡伸手摸上玉如意,剛想問問既然王家不要,那我們能不能拿一個時,撇過頭便見自家小姐朝自己猛的眨了幾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