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人安靜地躺著,半張臉都掩在被子底下,幾縷碎發搭在眼皮上,顯得有幾分乖巧。
鄔緋月透過窗戶看著床上人蒼白的臉,心中戾氣橫生,恰巧身邊的保鏢來彙報:“小姐,問清楚了,那些人都是賭鬼,賭紅了眼,身上又沒錢,見莫小姐穿的還不錯,就動了歪心思,正好裴先生出現,所以……”
保鏢沒再說,鄔緋月摩挲著左手腕骨,眼底彙集著陰雲。
半晌,她開口,嗓音冰冷陰戾:“留口氣,再廢他們一條腿,給點錢,全丟去賭城。”
賭城,顧名思義,賭博是最大的經濟產業,遍地可見賭場,各個金碧輝煌,隨便一個都是銷金窟。
把一個賭紅眼的賭鬼扔進去,結果可想而知。
而欠了債還不起的,按照那邊的規矩,要麼剁手跺腳,要麼直接丟下公海喂魚。
相比這邊的規則,賭城那邊的規則顯然更乾脆,也更折磨人。
不能直接報仇,還不能找人“幫忙”嗎?
隻不過,時間有點長了,嘖!
“偶爾督促一下進度。”她冷冷補充一句。
保鏢頭皮一緊,連忙道:“是。”
保鏢安靜遁走,鄔緋月則是在原地,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裡麵的人。
快醒來吧阿鈺,告訴我,你沒事……
傍晚,她正靠著牆閉目養神,病房內,良叔突然興奮大喊:“小姐醒了!小姐!”
裴鈺驍被他嚇了一跳,本來還有點迷糊的,直接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他看著良叔走出去的背影,心裡暗自琢磨,小姐……是誰啊?
良叔大跨步走出來,看見鄔緋月那一臉冷淡,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大驚小怪了。
他輕咳一聲,雙手交疊,又是一派紳士模樣,微笑:“小姐,裴少爺醒了,您要進去看看嗎?”
鄔緋月看他一眼,心裡有些無語。
他都喊那麼大聲了,暴露了她的存在,她能不進去看看嗎?
不看說不過去的吧?
鄔緋月暗暗定了定心神,任由良叔推著她進病房。
輪椅停在床的不遠處,鄔緋月神情漠然地與裴鈺驍對視,其實自己心裡也有些打鼓。
他會不會恨她呢?會不會……
裴鈺驍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一心隻覺得這個人好好看,卻也很冷,但他並沒有感受到什麼惡意。
而且……他心底有種想親近她的衝動……
裴鈺驍發著呆,忽然就臉紅起來,看著她,不好意思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嗎?”
鄔緋月腦子宕機了一秒,整個人驚疑不定:“你說什麼?”
看她這模樣,裴鈺驍也有些不確定了,紅著臉,擰著手指,猶猶豫豫地問:“不是嗎?”
他好像天生就懂得如何與她相處,也潛意識裡知道怎麼樣才能打破她的冷麵。
他瞟一眼,再瞟一眼,心中克製不住的親近和悸動讓他忍不住繼續道:“可是我記得我和你……親、親親了。”
他回憶著記憶裡零碎的畫麵,聲音軟軟的。
他漲紅了臉,眼尾都泛起了紅暈,看著她的眼神躲閃了兩下,又亮晶晶地盯著她看。
其實他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