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準備轉身,忽然,從身後隊伍的馬車裡又跑出來一個妙齡少女,探頭便爽朗笑道:“好呀二哥!你都沒發現我!”
嚴炔驚訝回頭,這才發現自家小妹竟然也來了,他先是驚喜,最後露出慈愛笑意:“兩年沒見,你躲在馬車裡又長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二哥沒發現,是二哥的不是。”
嚴瑩蹦跳著下來,歡快上前:“沒事!我原諒你啦,我剛才睡著了,三哥四哥也不叫我……”
嚴喆:“你個小豬,一路北上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誰敢叫我們家大小姐呀。”
“三哥就會笑話我!”
兄妹幾人又是一笑,嚴老爺子搖頭笑道:“這回北上,也帶你妹妹出來見見外頭的世界,女孩子見得多了就不容易受騙。”
嚴炔點頭:“好事,如今北邊太平,想去哪裡都行!”
嚴瑩歡快起來:“幸好有二哥!”
一家子人笑著進宮,潘太後和扶搖夫人稍稍來遲一步,幾人入宮門後她才急忙上前:“父親……”
扶搖夫人和衛梓瑤跟著行禮,嚴老爺子看了眼自己的大兒媳,道:“你身子不好,不必這麼講究。”
潘太後眼眶泛紅:“父親前來,兒媳怎能不迎,失了禮數……”
嚴老爺子:“那便趕緊進去吧,寧州這天兒也是真的冷!”
晉陽行宮忽然就熱鬨起來,嚴炔下令,今晚設宴,所有人歡呼。
消息傳到軍營中時,程皎皎當即決定今天乾脆就不回宮了,估計這會兒他們正忙著闔家團圓,誰也想不起她。
可沒想到這世間之事,有時候當真就是事與願違……
黃昏時分,嚴炔在泰寧宮設宴,行宮裡的確熱鬨非凡。
嚴瑩和衛梓瑤坐在一塊,衛梓瑤一直同她嘰嘰喳喳說著這一路北方的人文景觀,言語間還頗有炫耀之意。
因為這一路,嚴瑩沒跟著嚴炔,她們母子倒是撿了個大便宜,嚴瑩自然有些不高興,聽著聽著便覺得些許厭煩,找了個由頭便離開了。
她想一個人透透氣。
其實嚴瑩從前也和衛梓瑤不怎麼對付,可能是女子之間的直覺吧,但是很無奈,潘太後是她的伯母,不是親娘,人家那邊的事她也管不著。
嚴瑩在這泰寧宮漫無目的地閒逛起來。
北方的風景的確很美,她在這行宮之中走著走著便誤入了程皎皎住的偏殿。
而偏偏,程皎皎身邊沒什麼下人,金果和銀果此時也在軍營當中,嚴瑩聞見這邊有藥香味直接走了進去,又偏偏,嚴炔昨日在這裡落下的大氅正被一個宮女拿出來了,那宮女也很納悶,不清楚陛下的衣服怎麼會在這裡。
嚴瑩一看便認了出來:“這不是我二哥的東西嗎?這是在懷州時他第一次獵得一頭狼剝得皮,錯不了!這是我二哥的寢殿?”
那小宮女愣了一下,回話 :“不是……”
嚴瑩納悶:“那這裡是誰的寢殿?”
…………
酒過三巡。
嚴瑩去而複返。
她剛落座,嚴喆便半笑半訓道:“又跑哪裡去了,一刻看不住你就是不行。”
嚴瑩不服氣:“我出去透透氣不行嗎?”
嚴喆:“行,哪裡不行,誰敢管你。”
嚴瑩不理她親哥,反倒笑眯眯看向嚴炔:“要不是我出去了還不知道呢,二哥,這是你的東西吧,怎麼落了?這大氅你不是最喜歡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嚴瑩手中,嚴炔怔愣一下,勾了勾唇:“在哪撿到的?”
嚴瑩俏皮眨了眨眼:“二哥你太不當心了,落偏殿啦!”
她話音剛落,潘太後和衛梓瑤的臉色瞬間一沉,嚴炔笑意更深:“多謝小妹。”
長貴察言觀色,趕忙上前接過那大氅。
潘太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兒子。
嚴瑩笑而不語,沒想接他老哥的底,誰料嚴炔壓根沒有避諱,巡視了一圈大殿,忽然道:“來人,請蜀州公主來。”
這下,殿上才是真的騷動了一下。
嚴炔說完,主動和祖父說明了情況,他大大方方沒有絲毫遮掩,也瞧不出對程皎皎的態度,嚴老爺子做人也是光明磊落,點頭:“既然在這,怎麼沒見人來?”
衛梓瑤剛想陰陽怪氣,被扶搖夫人一個眼神製止了。
嚴炔語氣依然平靜:“前兩日陳晟中毒,她估計在軍營中照看。”
嚴炔說完,嚴瑩臉色大變:“陳晟哥哥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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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軍營,程皎皎歎氣:“躲不過。”
金果:“公主可要去……?”
程皎皎苦笑:“都已派人來傳怎麼能不去呢,況且……其實我不去也不禮貌,畢竟是嚴老將軍啊。”
金果點頭:“那奴婢隨您一道。”
一刻鐘後,程皎皎出現在大殿之中。
今日宴席,女眷不多,嚴瑩是土生土長懷州女子,秦武大地出來的都是直性子,打扮雖不樸素也不浮誇,但太後身邊那兩位,可謂是盛裝出席。
可程皎皎一出現,高下立判。
她不過一襲素裙,頭上也隻是銀簪,卻瞬間成了殿內的焦點。
衛梓瑤非常不高興地看著她,連扶搖夫人也覺得自己有點像小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