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蠢鈍如豬(2 / 2)

舒……舒玉?

胖子撓了撓腦袋:“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鄭穆察覺了他的異樣:“你說什麼?”

“嗐”,胖子仰頭笑道:“這不巧了麼,小的今兒抓了個漂亮姑娘回來,就叫舒玉。”

……

鄭悟冰與鄭穆匆忙趕去時,雲懷璧依然坐在床頭,隨手拿被子擦拭著袖箭上的血。

帳中橫七豎八躺倒了六個士兵,肩頭處無一例外地留了箭孔,看起來都睡得很香甜。

鄭悟冰雙膝一軟,竟直直地跪了下去:“雲……舒先生。”

雲懷璧從容地起身:“鄭指揮使來得倒是挺快的。”

“末將招待不周,望先生賜罪”,鄭悟冰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午後那份請帖,不會……不會是先生寫的吧?”

“原來是被你給截下了”,雲懷璧點點頭:“你是有罪,過後再議。”

袖箭的血怎麼也擦不乾淨,經過那胖子身邊時,嫌惡地擲在了他的身上:“這七個人,各軍棍一百,以正軍紀。”

“是,是”,鄭悟冰吩咐鄭穆:“還不拖出去重打!”

目送著六個人和那胖子被拖走,繼而傳來此起彼伏的棍棒聲和哀嚎聲,鄭悟冰小心翼翼地問雲懷璧:“舒先生,您打算什麼時候去……”

“去哪兒?”

“去換人哪。”

雲懷璧宛如看著一隻蠢豬:“我要見饒星嶽。”

*

帳中燭火如晝,饒星嶽坐在案桌前,認真地研究著一份兵書。

雲懷璧停在帳外,透過縫隙,凝望著他略顯疲倦的側影。

他是為戰場而生的男人。

當年荊襄之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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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顛簸前去援助,被杖傷折磨得半死,隻能躺在床上與他商議陣法。

他一句話也沒有多問,可在凱旋回朝後,卻拒絕了兵部侍郎、都督、總督等所有三品以上官職,僅僅選擇在錦衣衛裡做了個千戶。

李莫童死後,他不費吹灰之力地拿下錦衣衛指揮使之職,將整個錦衣衛變成了她雲懷璧的親兵。

而後,雲懷璧著手清理朝堂,他主動將各官員的齷齪秘辛拱手奉上,省了她不少麻煩。

他還與雲懷璧介紹的女孩兒成了親,兩人也算伉儷情深。

故而京城裡無人敢傳他與雲懷璧的緋聞,但無人相信他對雲懷璧是清白之心。

“誰!”

饒星嶽射出一柄飛劍,雲懷璧側身躲過。

“先生?!”

他急忙將她請入營帳,兩人在輿圖前對坐。

“先生怎麼來了這兒?”

雲懷璧目光如炬:“你不知道我會來?”

饒星嶽怔怔道:“難道是鄭指揮使請您過來的?可我分明已讓他毀掉遠藤的那張字條。”

“星嶽,你來這兒多久了?”

“快半個月了。”

“半個月了,還不能完全收服浙江的軍心。”

饒星嶽頓時臉色微紅:“是我無能。”

他輕歎了口氣:“浙江不太平,先生不該來的。”

雲懷璧道:“身在書院,沒有對學生坐視不理的道理。星嶽,你我從前聯手打過兩場勝仗,這次,一定也可以。”

“我相信先生。”

燭光倒映在他堅定的眼瞳裡,如同能灼儘世間一切的烈火。

帳外鬼鬼祟祟地閃現出半個身影,饒星嶽揚聲喚道:“鄭指揮使!”

鄭悟冰賠笑著走進來,主動往地上盤腿一坐:“先生打算什麼時候——”

雲懷璧不耐煩道:“鄭悟冰,你想怎麼和遠藤換人?你是想先讓遠藤把知簡送過來,還是想先把我送過去?”

鄭悟冰喃喃道:“我怎麼能左右得了遠藤的心思……”

那便是先把她送過去了。

雲懷璧被蠢笑了:“鄭悟冰,我在朝十年,領兵十二年,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聽話的人。遠藤說要拿我換知簡,你就真的拿我去換;遠藤說會把知簡送回來,你就真的相信他會送回來。鄭悟冰,你要是倭寇該有多好啊,那我大明不用耗費一兵一卒,就能直接獲得一座島嶼!”

“先生,我也知道遠藤未必會守約,可我沒有彆的辦法了”,鄭悟冰泫然欲泣:“易兒是我的獨子,我快五十了,就這麼一個孩子,他要是死了,我這一身軍功還有什麼意義?”

雲懷璧冷冷道:“既知如此,就不該生了讓他蹭軍功的心思。”

那點動機被雲懷璧毫不客氣地拆穿,鄭悟冰一時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雲懷璧繼續道:“遠藤不是未必會守約,他是一定不會守約。如今知簡是遠藤的俘虜,但凡他沒有你這麼愚蠢,就不會拒絕再多一個俘虜。我若去了,除了送死,沒有任何作用”,她譏諷一笑:“當然了,他知道我與星嶽有幾分同袍之情,說不定還會拿我要挾星嶽,讓明軍更加被動。”

“那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啊?”

雲懷璧被氣笑了:“鄭悟冰!朝廷命你做什麼?!”

鄭悟冰不解:“抗倭啊。”

“那你倒是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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