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暗戀男神(1 / 2)

赫連曄自知不能貿然現身,因為他極有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聖人雲挾恩圖報非君子所為。

唐綰妝左顧右盼片刻看不見人便回房睡下,沒多久,赫連曄聽到從房間傳出來極力壓抑的啜泣聲,聽得他一顆鐵石心都快碎成了末末兒,於是,赫連曄捅破窗戶紙,把點燃的特製熏香伸入,漸漸,啜泣聲愈來愈小,最後隻剩下清淺的呼吸聲。

赫連曄無視暗衛們幾十雙眼睛瞪得溜圓,旁若無人地翻窗而入,在唐綰妝的床榻邊墜身坐下,垂眸端詳。

朦朧月光下,女子麵朝裡側臥著,枕巾有一大片顏色深了許多,赫連曄伸出指尖觸了觸,濕的……哭濕了這麼大一片得流多少眼淚?

男人眸底流過憐惜,輕柔地拽掉枕巾,墊上一塊簇新的帕子,指尖輕然拂過唐綰妝緊蹙的眉,掖好被角,聲線溫然低沉,在無邊夜色裡好聽的不行,“不是唐家的人,身世不詳,極有可能是誤入歧途被利用的棋子是吧,沒有父母疼愛的小可憐是吧,那又何妨?我見猶憐!”

沒多久,暗衛們見主子翩然翻窗而出,在房間裡總共待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好吧,好吧,他們一個個都佩服死了主子的神仙自持力。

清晨,雁州城解除宵禁城門大開之時,暗處,一輛不起眼的騾車動了,車夫不停地鞭策駕騾,顯然是急於出城,守城門的官兵看了幾眼沒有發覺有什麼異常,沒有阻攔,放行。

就在騾車剛要出城門時,馬蹄聲碎,玉重樓策馬飛奔而來,馬鞭一橫,攔在騾車前,似笑非笑地盯著車廂門的布簾子,與此同時,呼啦一下,從暗處閃出來近百個弓箭手,將騾車團團圍住。

車廂裡的唐遠川一看這陣勢,自知插翅難飛,不得不硬著頭皮下了車,朝玉重樓拱拱手,訕笑,“重樓先生,不知有何指教?”

玉重樓陡然神色冷肅,朝靖王府的方向深凝一眼,“侯爺可知擅離封地犯了欺君之罪?”尤其是唐遠川這種武將出身的朝廷侯爵,靖王赫連曄完全可以代今上羈押唐遠川,無詔書擅離封地,今上降下罪來輕則剝奪唐遠川的侯爵封號,貶為庶民,重則便是斬立決的死罪。

唐遠川自知不占理,撲通一聲,側身朝靖王府的方向跪下,聲音低了下去,“唐某認罪認罰,煩請重樓先生帶唐某去見見靖王,唐某任憑靖王處置。”

唐遠川到了靖王的地盤也不登門拜訪,這本身就是大不敬,他以為躲過了靖王布控的眼線,現在看來,靖王手眼通天真不是傳說。

“王上無暇見侯爺,隻是讓在下傳話問問,五千兩壓驚費多不多?”玉重樓繃著俊臉,一點通融的意思都沒有。

聞言,唐遠川內心無比震撼,他身上揣了五千一百兩銀票,打算去雁州馬場挑匹好馬良駒,如今,靖王罰他五千兩壓驚費,顯而易見,靖王對他的錢袋子了若指掌,還給他留了一百兩用作回封地的盤纏,可謂仁至義儘!

唐遠川緩緩站起,拿出錢袋子,留下那一百兩銀票,大頭交給了玉重樓,“煩請先生轉告靖王,靖王通融之恩,唐某沒齒難忘。”

玉重樓檢查了一下銀票,依舊是冷冰冰的,“點撥侯爺一下,雁州是王上封地之一,容不得任何人放肆。”說罷,玉重樓打馬揚長而去,一眾弓箭手也迅速撤回暗處。

唐遠川頭皮發麻,怎麼?靖王怎麼連昨晚的事情也如此清楚?難道是靖王暗中出手?為什麼?靖王看上了唐綰妝?

不可能!靖王那種天之驕子百年不遇,絕對不可能看上一個身世不詳的草莽女子!

金盛瓏是雁州屈指可數的老銀樓,一間清幽雅致的廂房裡,赫連曄一襲煙絨紫交領武袍,腰間懸劍,漫不經心地抿著茶水,眸光溫然如陽。

一旁的玉重樓含笑搖著扇子,王上前腳拿了唐遠川的銀票,後腳就來了這裡看金步搖,莫不是要給唐綰妝送支金步搖?終於看不得美人傾慕相思苦要回應一下了嗎?

沒多久,掌櫃尚禾帶著十個夥計進來,每個夥計都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黃花梨提盒。

“打開!”尚禾一聲令下,夥計們齊刷刷地打開提盒,裡麵金光炫目,一支支純金打製的步搖熠熠生輝,精致絕豔。

“王上,這些金步搖都是時下流行的樣式,不知王上能看中哪一支?”尚禾在金盛瓏當了七年掌櫃,第一次見靖王,也就是金盛瓏背後的主子大駕光臨,他激動又忐忑的不行,特彆想讓靖王乘興而來儘興而去。

赫連曄有生以來第一次挑女人首飾,感覺無從下手,好難哦,比帶兵打仗和管轄封地難多了,他從每個提盒裡都拿起幾支金步搖打量一番,又逐一放下。

見狀,尚禾額頭沁出冷汗,“王上,匠師手裡還有金步搖的新樣子,成品還沒有打製出來,王上是否要過目?”

赫連曄來來回回看了一遭眼睛累得不行,但覺眼前一片黃澄澄,金光炫目,“不必了,這些都裝車送到唐記食府,走側門。”

“啊!?”尚禾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當掌櫃這麼多年,從未見過誰一出手就送四百支金步搖,就算是靖王自己的金店,也不帶這麼揮金如土……敗家的,夥計們更是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大世麵啊,今天見了大世麵,但是,卻不能隨便和誰談論顯擺,這,這憋得不行了。

等尚禾帶著夥計們去裝車了,玉重樓才低聲友情相勸,“王上,使不得使不得啊,就算是正式的訂婚禮也沒有像你這樣慷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財主的傻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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