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女神獨美(1 / 2)

赫連曄修長好看的手指執子,輕輕地叩擊著桌麵,他的聽力極好,早就聽見了唐綰妝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輕然踩踏在他的心脈上,一時間,所有的不良情緒揮之一空,隻剩下洶湧澎湃的歡喜。

隻要能見到她,他就心生歡喜,沒想到她並不想見他,如此疏離,字字如刀一般鋒利。

見赫連曄長睫低垂著沉默不語,玉重樓了然男人在強壓著不悅,於是趕忙充當和事佬,“唐掌櫃,你要怪就怪我吧,要是我早點讓你知道少君的真實身份,你們也不會為此鬨彆扭了!”

縱然心裡五味雜陳,唐綰妝麵上依舊笑得沒心沒肺,淡聲糾正,“重樓先生,你看不出來嗎?我不是和誰鬨彆扭,而是我已經不想喜歡誰了,這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好。”赫連曄微微挑眉,鳳目裡一片沉靜,聲線依舊低醇好聽,“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你如果不喜歡黃金,可以再免費送給路人,就像端午節那晚免費送飯菜一樣,那兩匹霓煙錦,等府裡的裁縫做好了衣服,本王會安排人送過來,你不喜歡也可以隨意送給路人。”

沒有誰知道,赫連曄心裡氣惱極了,以致於喉間湧上腥甜的血息,卻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不知怎麼就欠了眼前人?

人家不稀罕他了,他怎麼還是想對人家好?

“送給路人?你是不是以為我有送給路人的癮?靖王爺,既然你心裡有輪白月光,那就不該和我半推半就玩曖昧,我要的是唯一的偏愛,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給不起,就這樣好聚好散,體麵的分手吧!”唐綰妝也被氣著了,不吐不快,索性將心裡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綰妝,她對我而言也是特彆的存在,我和她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現在你想聽嗎?”隻有失去了,赫連曄才意識到他一點也不想放開唐綰妝,沉然的語氣染了毫不掩飾的示弱意味。

此間天道不可違,唐綰妝以為赫連曄的白月光是唐清馨那朵毒花,“求你彆說了,我一點也不想聽,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的一切都和我無關了,你走吧,如無必要,以後不必再見,就當彼此死了那樣最好。”

以前總是遐想能有那麼一天,嬌滴滴的人兒在他身下哀聲求饒,赫連曄從沒想到那麼愛慕他的唐綰妝會一臉痛苦地求他放過,心口那兒好難受,似被什麼猛獸啃咬出了一個大窟窿,狂風裹挾著冰雪呼呼地往裡灌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留住唐綰妝。

但覺呼吸不暢,唐綰妝提步往外走,想去外麵透透氣,赫連曄陡然失去了理智,伸手扣住了人家的手腕往懷裡帶。

唐綰妝很熟悉赫連曄的擒拿手法,輕易地甩開,卻不知怎麼的趔趄一下向前撲倒,赫連曄適時地抓住了她的肩頭,她才站穩了。

“嘔……”唐綰妝眼前猛然一陣發黑,乾嘔起來,下午她沒吃多少東西,什麼也嘔吐不出來,喉嚨裡難受極了。

“唐掌櫃,你要是對我真沒有什麼芥蒂,那就讓我給你診脈看看。”醫者父母心,玉重樓沒有惡意,隻想確定一下唐綰妝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儘早對症下藥,免得貽誤病情。

臉色蒼白的唐綰妝了然玉重樓是一番好意,她緩步走到桌旁坐下,將手臂放到桌上,捋了一把常服袖口,露出欺霜賽雪的皓腕。

一瞬間,玉重樓感受到了赫連曄那深沉不善的注視,慌忙拿出一塊簇新的白帕子,輕然覆在唐綰妝的皓腕上,落指診脈,並且問了唐綰妝上次月事的起止時間,末了,他一字一頓說道:“唐掌櫃,你已有身孕一月,多胎。”

說完,玉重樓望向了赫連曄,目光裡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敬畏崇拜之色,好像在說,“王上,你,強悍如斯!”

他以為唐綰妝懷了赫連曄的龍種……後來,赫連曄還誇讚他直覺精準無匹。

赫連曄一張謫仙俊顏漸漸冷冽寒徹,聲線陡然冰冷無溫,“柏軒喬的種?”

一個月前,唐綰妝沒有見過他,沒有愛慕他,也談不上辜負了他,可他卻忍不住火大,此刻,他隻想知道,哪個混賬東西睡了唐綰妝又拋棄了她?

“不是。”唐綰妝一口否認,即便意外懷孕了,她對那個患難之交兼花魁的小哥哥也恨不起來,在那種情況下,他睡了她是男人的正常反應,也是在幫她,因為她淪為被拍賣的花魁和那人無關,後來被強迫喝了藥酒也和那人無關。

可是,那場本來注定會被塵封的露水情緣,竟然以這種方式野蠻成長,打了唐綰妝一個措手不及,她呆呆的。

現代醫學研究發現,卵卵公主很挑剔的,那幾隻小蝌蚪最後殺出億萬重圍才能得償所願,真是強大優秀的不行。

見唐綰妝呆呆的,赫連曄更想雷厲風行地善後,掃除他和唐綰妝之間的障礙,“未婚先孕不是什麼大事,你不想生也簡單,重樓,可有溫養滋補的墮子湯方子?”

玉重樓還沉浸在雷霆震驚中,唐綰妝懷的竟然不是王上的種,王上竟然還不嫌臟地想去子留母,這得有多愛人家?

“……有,有溫養滋補的墮子湯方子,我這就去藥鋪抓藥煎湯。”無形的硝煙彌漫開來,玉重樓不想淪為炮灰,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出這間屋子。

可玉重樓還未走到門口,唐綰妝便淡然出聲,“重樓先生,不必了。”

她也不喜歡自己的人生失控,現在,她倒是可以掌控腹中孩子們的生死,喝了墮子湯送他們重新投胎,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在現世,父母對她不聞不問,現在,她隨意扼殺自己的孩子,那便是一樣的自私又失職,為母則剛,她想做個好母親。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