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上送些紅色的花草過去，對了，府裡有幾盆蘭花開了，那花朵水紅色，荷瓣狀的，綰妝應該會喜歡，你馬上送過去。”說著話，赫連曄已經拿起了公務折子，埋首看起。
滴答，滴答，邱管家但覺心在滴血，“王上，監房裡沒有陽光，朱玉荷蘭不見光會死的。”
赫連曄頭也不抬，“死就死了，隻要綰妝心情能好點兒，府裡的花草都送去，都死了又何妨？”
暴殄天物啊，邱管家想說不敢說，那幾盆朱玉荷蘭是至為罕見珍稀的蘭花品種，每盆價格五六萬兩銀子也買不到，隨便一盆放到花草鋪子裡都是鎮店之寶。
那幾盆蘭花是邱管家潛心培養多年的心愛之物，說是他的命根子也不為過，可以預見這些心愛之物就要被糟蹋死了，他卻無能為力，哭，邱管家好想哭，欲哭無淚。
“怎麼？有事？”赫連曄還是沒抬頭，但聲線清冷了幾分。
“王上，老奴沒事兒，這就去送那幾盆朱玉荷蘭，也說是女監標配？”邱管家打心眼裡不想朱玉荷蘭淪為女監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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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赫連曄淡然一應。
邱管家不情不願極了，磨磨蹭蹭的，沒話找話，“明晚，王上還去探監嗎？”
如果赫連曄還去探監，邱管家打算跟著，悄悄看看那幾盆朱玉荷蘭。
“探監……”赫連曄挑目望過來，目光森冷，探監這個詞兒太刺耳了。
邱管家磨磨蹭蹭地描摹，“老奴多嘴了，老奴的意思是王上如果還去，那老奴就讓廚房準備些酒菜，王上可以和唐掌櫃喝酒吃菜，推心置腹……”
赫連曄冷冷打斷，“滾！”
邱管家再不敢說什麼，慌忙離去，心裡忍不住默默吐槽，反正自家主子自從認識了唐掌櫃，就特彆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妝娘，太陽曬到屁股了，快起床了！”苟牢婆大力地拍打著鐵柵欄門，“莫貪睡了，吳衙役和秦衙役還等著你去府衙大堂呢，你隻有一炷香的功夫，趕緊拾掇吃點東西！”
唐綰妝被吵醒了也不惱，“苟婆婆，柏知府今天要開堂審案了嗎？”
苟牢婆點頭說是，嘻嘻笑著，“你彆磨蹭了，早開堂早還你清白，你好出去撩漢賺錢。”
這番話算是說到唐綰妝心裡了，她笑著眨眨眼，“苟婆婆，你這張嘴呀，不當媒婆可惜了。”
苟牢婆大咧咧笑了聲，進來坐在一個炭盆旁，抓了把炒葵花子，劈裡啪啦嗑開了。
簡單洗漱後整理被褥，唐綰妝努力回想著昨晚，她喝了酒後就睡覺了嗎？
好像還有彆的什麼，想不起來了，唐綰妝揉揉眉心，腦袋悶悶的疼。
時間不多了，唐綰妝就著炭火煮了蜂蜜水和雞蛋，她沒什麼食欲，隻喝了一小碗蜂蜜水，吃了兩顆雞蛋。
剩下的蜂蜜水和雞蛋被苟牢婆吃喝了個乾淨，唐綰妝沒意見，總比餿了丟掉好。
瞧著乾乾淨淨的盤碗筷子，唐綰妝有些疑惑，昨晚好像還有不少剩飯，哪去了？難道是她記錯了？還是苟牢婆拿去吃了？
喝酒誤事真不假，她酒量不行，真不該喝酒的，有失母儀，唐綰妝默默自責著，轉頭看見了空空的酒壇子，她更加自責。
這一壇子女兒紅呢，她都喝光了，怪不得醉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這幾盆花好像是稀罕品種的蘭花，誰送的？”現世，唐綰妝見過大學校長養的寶貝蘭花，都沒有這幾盆十分之一漂亮。
“這會兒是夏天，野外的花花草草多了，衙役們挖了隨便種在盆裡看看，有啥稀罕的？”苟牢婆不識貨，無知無畏而很不以為然。
唐綰妝又看見了滿滿一木盒上好的紅燭，“那這些蠟燭是誰送的？”
這時，苟牢婆才想起來副府丞的囑咐，“妝娘，那幾盆花和這麼多的紅蠟燭都沒啥稀罕的，都是……女監標配，咱們柏知府有人情味吧！”
“嗯……”唐綰妝回應的時候，忍不住長長地打了個嗬欠，倦意深深，她好想睡個回籠覺，睡個飽。
“喲，小祖宗，你還盯著床不放，想作甚？回籠覺是彆想往了，柏知府還等著你開堂審案呢，快走，快走，我給你看著窩兒，保證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