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赫連曄說出什麼抱怨委屈話,唐綰妝利落地手起巴掌落,狠狠地扇了赫連曄一個耳光。
唐綰妝嗓音沙啞,沒有平時那麼悅耳好聽,“你這人與那種放浪形骸的登徒子有什麼區彆?名叫王上就很了不起?我最厭惡不相熟的人動手動腳,你最好離我遠點兒,我可不是好欺侮的!”
赫連曄從小習武,身手了得,本來可以輕易地躲過去這一巴掌,但是他根本就沒想到會挨打,甚至試到掌風壓麵了,也不信唐綰妝舍得打他,雖說已經被打過好幾次。
輕然鬆開了唐綰妝的手,赫連曄低眉垂眸,一言不發,對不起這種話決然是不會說的,畢竟他不是什麼登徒子,他是唐綰妝曾經那般傾慕的男人。
看著赫連曄被打得臉頰腫起,玉重樓心裡很不是滋味,默默地友情助攻,“唐掌櫃,你這下手可真狠啊!他不叫王上,他是晏少君,赫連曄,大晟朝的靖王,一般人都得尊稱一聲王上。”
唐綰妝嬌顏清冷,微微曲起又疼又麻的手指,摩挲著手心,壓抑著憤怒的沙啞嗓音極為冷淡疏離,“重樓哥,對我來說,這個人是誰一點也不重要。”
說罷,唐綰妝提步就走,背影決絕,毫無半點兒留戀之意,堪稱教科書級彆的殺人誅心。
“唐掌櫃,其實……王上是你的未婚夫。”玉重樓暗暗著急,賣力地助攻,他了然赫連曄早已把唐綰妝的戶籍落在了靖王府,那麼他這樣解讀也不為過。
這一瞬間,赫連曄那好看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朋友之間貴在交心,看來,他安排人手繼續盯著裘寧的行蹤是對的,沒白付出。
眼見走出老遠的唐綰妝停下了腳步,玉重樓跟了上去,繼續助攻,“唐掌櫃,三天前,你在府衙門口突然發病昏倒了,正是王上把你抱回了王府悉心救治。”
唐綰妝沒有回頭,語氣也沒有多好多領情,“是嗎?我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莫不是你故意誆我?”
“唐掌櫃,看你這話說的,君子修心修口,我從來不說假話!”為了赫連曄的終身大事,玉重樓也是豁出去了,他這是冒著很大的風險賭一把,如果賭輸了,他就永永遠遠失去了唐綰妝這個好朋友,再也甭想蹭到一口唐綰妝做的任何美食。
“重樓哥,我信你,至於……那個人,等我以後想起來再說。”唐綰妝說完,繼續快步往前走,步子生風,仿佛身後有一大群索命惡鬼追著似的。
赫連曄負手佇立著,一雙好看的鳳目湛寒深邃,望著唐綰妝漸去漸遠的娉婷身影,終是唇角揚起一抹絕豔的弧度。
唐綰妝醒了,醒了,醒了,這已然可喜可賀,終於,終於,他終於又可以未來可期。
唐綰妝不在的這幾天,福康儼然是唐記的代掌櫃,將裡裡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
今天,唐綰妝前腳離開靖王府,福康後腳就收到這個好消息,向來不苟言笑的漢子難得笑出了聲,“吉人自有天相,上蒼悲憫,掌櫃的平安無事,太好了。”
但是,當福康看見玉重樓和唐綰妝結伴回來,獨獨不見大主子赫連曄的身影,他甚為不解,忍不住問道:“掌櫃的,重樓先生,王上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唐綰妝不悅,月眉微挑,“福康,為什麼非要他也過來?”
“啊!?”福康又驚訝又疑惑,看看唐綰妝,再看看玉重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玉重樓趁著唐綰妝不注意,用唇語提醒,“唐掌櫃一醒來就不認識王上了。”
福康微微頷首,忍不住賣力地助攻,“掌櫃的,王上是你的未婚夫啊,每當王上閒暇時,你們總是形影不離。”
唐綰妝依舊不信,但是懶得刨根問底,“福康,我餓了,你弄些吃的送到我房裡,算了,還是我去廚房吧!”
等不及了,餓,太餓了,唐綰妝但覺餓得前心貼後背,能吞下一頭牛那般餓,她徑直快行奔向後院的小廚房。
玉重樓的心情堪稱大海波瀾那般跌宕起伏,聽到唐綰妝吩咐福康做吃的,這一刻,他一下心涼了半截,等到唐綰妝又改變主意說要親自下廚,他那涼了半截的心一下又熱乎起來,總之,美食最為撩撥人心。
然,福康望著唐綰妝那道又纖瘦了幾分的身影,情不自禁這樣解讀唐綰妝所說的話,唐綰妝餓壞了,因此不想在房裡等飯菜,想去廚房等著,以便能夠更快地吃到飯菜填飽肚子。
於是乎,福康快步跟上去,最後走到了唐綰妝的前麵,更快一步紮入廚房。
本來,唐綰妝打算她掌勺做幾樣吃的,福康給她打下手即可,不過一見福康進了廚房就忙活起來,她樂得清閒,在窗戶邊坐下等飯菜。
玉重樓緊跟著進來,看了又看,確定唐綰妝今天不會親自掌勺做飯菜了,他的一顆心漸漸冷沉下去。
雖說福康廚藝精湛,以前在王府廚房裡也是拔尖的,不然不會被精心安排“賣身”到唐記食府,不過,玉重樓在王府早就吃膩了福康做的飯菜,實在是沒有太多的期待。
在唐綰妝的對麵坐下,玉重樓快速壓下去那股強烈的遺憾,今天,他沒有蹭上一頓好飯那就沒蹭上吧,沒有如願給赫連曄打包一份飯菜那就也沒有吧,但是診脈的茬兒不能忘了。
“唐掌櫃,你覺得頭暈惡心嗎?”玉重樓循循善誘,想哄著唐綰妝診脈。
“沒有。”唐綰妝爽快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