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赫連璋進來了,赫連曄麵上不顯,卻莫名多了幾分厭煩不耐。
先前,邱管家叨叨過幾次,說赫連璋有要事求見,赫連曄被叨叨得有些心煩,便允準手下透露自己的行蹤給赫連璋,這不,赫連璋就找來了。
冷眼旁觀著欣喜若狂的赫連璋,赫連曄薄唇輕抿,鳳目深沉,雖然這個雜種來的不是時候,但是,如果他能讓唐綰妝多想起來一些往事,就值得。
赫連曄想,在唐綰妝的往事裡,他本人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呢,說不定,唐綰妝順理成章地想起了他是誰,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恩愛纏綿。
此刻,唐綰妝瞧著赫連璋,她的眼神平靜淡漠,仿佛赫連璋就是個打醬油的路人甲。
見狀,赫連曄的眸光愈發深邃難測,畢竟他曉得“唐一刀”這個名字的由來。
坐在唐綰妝一旁的唐綰雪自從赫連璋進來後,就顯得異常激動,因為唐清馨給她的畫像早已刻入腦子裡,畫像裡的人與赫連璋一般無二。
而且,唐清馨曾不止一次炫耀過,赫連璋喜歡穿著茱萸色的衣袍,隻為了搭配唐清馨的雪色衣裙,襯得唐清馨的那種病態美清麗出塵。
“璋……哥哥……”由於激動以及驚喜害羞等等複雜的情緒,唐綰雪一張嘴竟然哽住了,還忍不住掉了眼淚。
背身而坐的井天賜悄然關注著這邊,他的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不屑地撇撇嘴,從袖袋裡摸出來一塊麵具,覆蓋了上半邊臉,繼續炫飯。
赫連璋見唐綰妝不理睬他,笑著又走近幾步,幫唐綰妝回憶,“唐一刀,你不記得了嗎?那晚,在侯夫人的墓園入口那裡,你一身黑衣蒙了麵,英姿颯爽。”
自從那晚之後,赫連璋對蒙麵小仙女可謂是魂牽夢繞,時常憧憬著和她春風一度,把她養在某個幽靜的彆院裡。
聽了赫連璋的這番話,唐綰妝還是毫無情緒起伏,嗓音淡淡的,“你是誰?明說吧,我真的不記得了。”
稍微腦補了一下赫連璋所說的話,井天賜但覺赫連璋像隻傻不呼呼的舔狗,唐綰妝竟然有這種魅力,可以輕易使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犬變成了舔狗,他捂著嘴,竭力地忍著笑。
赫連曄還是輕易地看出了井天賜雙肩微抖……笑得雙肩微抖,一瞬間,他被井天賜的快樂情緒傳染了,但覺唐綰妝不記得赫連璋了,挺好的。
不然,唐綰妝和赫連璋坐在他的視野裡言笑晏晏地敘舊,赫連曄僅是這樣想想,心裡就不適不爽極了。
唐綰雪眼見唐綰妝如此冷落自己的心上人,忍不住出聲,“姐姐!你搞什麼鬼?他是璋哥哥啊!”
尋思著唐綰妝和自己互穿了,唐綰雪了然她們姐妹共有彼此曾經的記憶,所以她覺得唐綰妝應該也能認得出來赫連璋。
“哦!”唐綰妝依舊情緒極淡,用公勺給唐綰雪舀了一大勺紅油麻辣燙,輕然倒入她的碗裡,“趁熱多吃點兒!”
此時此刻,唐綰雪滿眼裡隻有一個赫連璋,她毫無心思吃東西,“姐姐!璋哥哥還站著呢!”
唐綰妝微微點點頭,毫無諂媚之意,甚至是攆客的意味十足,“二皇子,這裡太擠了,你去一樓看看有沒有空位。”
赫連璋根本就不想去一樓,一方麵是因為他與那些普通食客一起坐著掉身份,另一方麵是他今天是衝著赫連曄來的。
直到被唐綰妝這樣一提醒,赫連璋才想起了正事兒,他趕緊向赫連曄打招呼,“皇兄,對不住啊,我剛剛看見了故人,失態了,還請你多多包涵!”
說著話,赫連璋就走過來,意思是要在赫連曄這桌坐下。
赫連曄神色慵懶又疏離,故人,唐綰妝已經明明白白說了,她不認識赫連璋,可赫連璋卻還要以故人稱呼,他這個庶皇弟厚顏無恥的功夫真不錯。
見赫連曄沒有搭腔的意思,玉重樓趕緊起身擋住了赫連璋,“二皇子,王上難得清閒一回,不想被人打攪,請你自便。”
赫連璋好不容易才逮住赫連曄一次,哪肯輕易放棄?
他訕笑著,“重樓先生,都怪本皇子考慮不周,本皇子也餓了,早就聽說唐記食府生意爆火,今天正好嘗嘗有什麼美味佳肴。”
隨後,赫連璋叫進來夥計,“把你們店裡最貴的菜肴端上來,記在本皇子的賬上。”
夥計據實已告,“二皇子,你來的不是時候,唐記食府最貴的菜肴是我家掌櫃的‘掌櫃下廚’特色菜,已經被靖王爺點過了。”
赫連璋十分不解,沉下了臉,“什麼意思?皇兄點過了‘掌櫃下廚’特色菜,本皇子就不能再點了?這是什麼道理?哪有這樣做生意的?店大欺客不成?”
赫連曄依舊沉默不語,絲毫沒有為赫連璋出頭的意思,玉重樓更是幸災樂禍,完全就是看熱鬨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