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成色不錯的玉佩,唐綰妝淡漠地搖搖頭,語氣疏離,“二皇子,本店不是典當行,你還是收起玉佩去彆家試試運氣。”
“噗……”井天賜終於忍不住了,一直忍著,忍得太辛苦了,現在笑出了聲,他索性放聲笑起來,活這麼大從來沒有如此笑過一回。
玉重樓也笑了,以拳掩口,笑得無聲無息,不含什麼曖昧的情愫,純粹覺得赫連璋一次次地在唐綰妝這裡吃癟,太過癮了,太好笑了。
赫連曄看著唐綰妝,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唇角,他的女人果然不是凡品,唐綰妝做得沒錯,這個雜種不過就是個討飯的,討不到飯很正常。
“唐綰妝,你這樣不給本皇子麵子,本皇子太傷心了。”赫連璋自己也想不明白,反正不管唐綰妝怎樣冷落他,他都不生氣。
唐綰雪看不下去了,從袖袋裡拿出一包銅錢,遞給夥計,“你去數出來九十九文,璋哥哥的飯錢,我給了。”唐綰雪想著幸好她打算買些繡線零碎,所以就帶了些銅錢,不然,她的心上人就丟臉丟大了。
然,赫連璋毫不領情,待夥計走後,赫連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唐綰雪,鄙夷不屑地冷笑了聲,“唐綰妝,你的婢女欠調教,三番幾次用這種自來熟的語氣和本皇子套近乎,想膈應死本皇子嗎?”
唐綰雪以為赫連璋會很感激她慷慨解囊,以為赫連璋至少會還給她九十九文,或許甚至會加倍償還,送她個玉鐲子什麼的做定情物。
如果不是唐綰雪親眼看見,如果不是唐綰雪親耳聽見了,打死她,她也不信赫連璋會如此對待她。
這一刻,唐綰雪的心情糟糕透了,好像被誰連續抽了幾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裡疼得不可言述,最終眼淚珠子止不住地滾落。
唐綰妝看在眼裡,同情歸同情,不過並沒有給唐綰雪擦眼淚,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
一個人成長的痛,彆人無法替代,唐綰雪隻有狠狠地撞了南牆,隻有撞得足夠疼,才能足夠快地走出來。
“璋哥哥,你弄錯了,我不是婢女,我是鎮國候的嫡女唐綰雪,在今上麵前,我說非你不嫁,可你怎麼讓唐清馨做了你的皇妃?”唐綰雪用儘力氣說完這番話,哭得更凶了。
赫連璋這下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村姑啊,不過是占著侯府嫡女的位置罷了,馨兒和本皇子青梅竹馬,又是唐家的人,她做本皇子的皇妃,當之無愧,總之就是猴年馬月也輪不到你個村姑醜女!”
唐綰雪哭得更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璋哥哥……你說話太難聽了……你知道唐清馨有多歹毒嗎?我從京城回雁州,她把我推進了海裡,不是……我命大,我就死了,可是……我……”
一想到丟了清白女兒身,唐綰雪更加難過,捂著臉慢慢蹲下去,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猶如霜雪天氣中被凍僵的蝴蝶。
然,唐綰雪的這番話,赫連璋絲毫不信,“醜人多作怪,馨兒心地純良,走路生怕踩死一隻螞蟻,她從無害人之心,倒是你在京城沒丟夠臉嗎?回到老家還不消停?”
“嗚嗚嗚……”唐綰雪又委屈又難過,已經說不出話了。
眼見唐綰妝神色更加冷冽,赫連璋笑了笑,“唐綰妝,好巧啊,你也姓唐啊,不如你和馨兒結拜姐妹,到時候,你就多了本皇子和馨兒兩個親人。”
聞言,唐綰雪一下不哭了,她不傻,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二皇子赫連璋,這是看上她姐姐唐綰妝了。
這一刻,唐綰雪的心跳變得緩慢,好像被寒流凍住了一般,好怕,好怕唐綰妝答應了,如果唐綰妝和唐清馨結拜成了姐妹,那她就沒有姐姐了,那她就是最可憐的人了。
“不勞二皇子惦記,我有唐綰雪一個妹妹足夠了。”唐綰妝難得撞見一個挑撥離間的好機會,當然倍加珍惜,她彎唇笑了笑,“雪娘單純善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我推進海裡。”
唐綰雪頓時心跳如常,如同死刑犯得遇天下大赦一般,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見唐綰妝笑了,赫連璋看直了眼,故作大方,“你說夠了就夠了,本皇子從來不強迫女人。”
唐綰妝點點頭,話題陡轉,“二皇子,我聽說京城坊間瘋傳我妹妹唐綰雪太惡毒了,不僅搶了唐清馨的天家姻緣,而且在侯府把她欺辱得日日以淚洗麵眼腫如桃,所以你憐香惜玉,求今上退了這門親事,真的嗎?”
聞言,赫連璋隻有訕笑,“唐綰妝,京城是天子腳下,哪有這種荒唐事兒?本皇子和唐綰雪從未有過婚約,何來退親之說?”
“嗬……”唐綰妝輕然一笑,“懂了,二皇子心裡放著誰,自然會護著誰。”
顯而易見,赫連璋把唐清馨擇得乾乾淨淨,點到為止,唐綰妝再不多說。
唐綰雪眼睛酸澀難當,竭力忍住淚水,不能再哭了,再哭就被彆人當成傻子了。
很快,夥計送上來麻辣燙,八寶粥和一些烤羊肉串。
赫連璋看了看自己這桌,再轉頭看了看井天賜那邊,“唐綰妝,同樣是你店裡的客人,你怎麼區彆對待?本皇子也想吃烤小龍蝦和烤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