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大晟朝後宮裡,嫻妃楚鴻袖身份非常尊貴,地位僅次於溫太後,於是乎,赫連璋就把楚鴻袖視為奪嫡路上最大的助力。
先前,因為孫亨通死不甘心,故意咬死說他受了嫻妃楚鴻袖的指使,才想製造一起災難打壓靖王赫連曄,隻為了讓二皇子赫連璋露頭。
柏知府不敢隱瞞,如實上報,赫連曄半信半疑之際,這事兒就傳到了溫太後那裡。
溫太後把嫡長孫赫連曄視為命根子,一聽便是勃然大怒,親自帶人去漱翠苑搜了個底朝天,把楚鴻袖身邊侍候的嬤嬤婢女輪流拷打一番,結果找出來一件粗布襦裙和一對琉璃手鐲。
嬤嬤婢女們都說這就是孫亨通送給楚鴻袖的小禮物,楚鴻袖非常喜歡,每天睡前都要穿戴起來,淨手抄經一個時辰,為大晟朝祈福。
如此證據擺到了麵前,溫太後質問楚鴻袖,“嫻妃如何解釋?”
嫻妃楚鴻袖硬著頭皮為自己開脫,“臣妾知錯了,隻是些不值錢的尋常物件,臣妾不該一時貪心收下。”
“狡辯,純屬狡辯!”溫太後冷笑嗬斥,字字擲地有聲,“大晟朝天家給不了你這些粗俗之物?手賤還是人賤?一時貪心還是彆有用心?”
楚鴻袖低著頭不吱聲了,隻能如此示弱以求蒙混過去。
對於和赫連曄有關的事情,溫太後向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仔仔細細地看了孫亨通的供詞,斟酌之後,罰楚鴻袖閉門吃齋抄經,為那二十四個逝去的兵卒祈福,願他們能轉世為人投個好胎。
這些,赫連曄都曉得,此時此刻,他隻想儘快打發走了赫連璋,“本王管不著嫻妃的事情,明早你去雁雲宮給父皇請安吧,自個兒與父皇說叨。”
聞言,赫連璋心中大吃一驚,父皇居然已經來雁州了,他竟然絲毫不知,白白失去了一個設局的好機會。
本來,赫連璋還想問問今上具體是哪天來的,見赫連曄垂眸冷著臉,赫連璋識趣地閉嘴。
“唐一刀……好,不是唐一刀就不是吧,唐綰妝,本皇子和你甚是投緣,明晚請你吃飯吧!”試探,赫連璋這個飯局邀約純屬是試探,想試探一下唐綰妝對赫連曄的態度,到底是不是如赫連曄說的那般,是不是纏得很緊?
赫連曄聞言,長眉微不可查地蹙了蹙,這個雜種對唐綰妝存了綺念?還是想利用唐綰妝對付他?還是二者兼有?
在場的人,包括唐綰雪在內,一個個都看著唐綰妝,然,唐綰妝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粥,“二皇子,你我僅此一麵而已,算不得什麼投緣,飯局就免了吧,慢走不送!”
一點點的曖昧情愫也沒有,唐綰妝甭說一扇門了,連窗戶縫隙都沒有給赫連璋留下一絲,拒絕得明白又徹底。
舒服,赫連曄心裡特彆舒服,縱然唐綰妝失憶了,也甚為大方得體,甚得他心,不枉他那般寵愛。
赫連璋白試探了,一無所獲,他隻好乾笑著,向赫連曄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上唐綰雪一眼。
以致於唐綰雪嘴巴撅得老高,足以拴上一頭驢,“姐姐!你故意氣我是不是?你可真小氣,答應吃飯能咋地了?不然,到時候你帶上我,你隻管吃你的,我和璋哥哥邊吃飯邊聊天,不就聊得熱乎了?”
“雪娘,這會兒,赫連璋還沒有走出唐記食府,你如果想上趕著還來得及,你馬上去追人,讓赫連璋請你吃飯聊天。”唐綰妝語氣裡攜了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唐綰雪一聽就心動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唐綰妝輕笑了聲,語氣微涼,“雪娘,今天你走出這個雅間,以後就彆叫我姐姐了,我想多活幾年,至少得養大了我的孩子們。”
唐綰雪僵住了,進退兩難之間流淚了,神情無辜委屈極了,“姐姐,你說話不算數,你到底是啥意思?到底讓不讓我去追璋哥哥?”
看著唐綰雪傷心流淚,唐綰妝心生不忍,妥協了,揮揮手,“去吧去吧!”
唐綰雪破涕為笑,小跑著離開。
目送唐綰雪離開後,唐綰妝察覺赫連曄一直盯著她,心裡一陣煩躁,就想起身離開,但是小腹一陣痛楚,就像吃了什麼鬨肚子似的,她隻好坐著不動,默默安撫著崽崽們莫要鬨騰。
赫連璋走到二樓的樓梯口,眼見一樓仍舊人滿為患,他不由得羨慕唐綰妝的經商才能,如果他有個唐綰妝這樣的賢內助,何愁奪不下大晟朝的江山?
就在這時,唐綰雪追了過來,氣喘籲籲的,“璋哥哥,你等等我,我們約個時間,你請我吃頓飯,我們好好聊聊。”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赫連璋打量了一番唐綰雪,發現唐綰雪和唐綰妝有七分相似,但在氣質方麵卻是天壤之彆。
忽地,赫連璋心念轉動,“唐綰雪,唐綰妝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嗎?本皇子怎麼沒有聽說過?”
唐綰雪見赫連璋肯和她說話了,蠻開心的,“璋哥哥,我不騙你,姐姐就是我的親姐姐,我和姐姐從小離散,姐姐更是一次也沒有去過京城侯府,璋哥哥沒有聽說過也不稀奇。”
赫連璋半信半疑,“唐綰雪,這幾天我很忙,等我有空了,我約你吃飯。”
唐綰雪頓時眉開眼笑,“好啊好啊,璋哥哥,我平時都在州紅司做繡娘,你記得去州紅司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