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柴江和錢海麵麵相覷時，井天賜推門進來，朝他們揮揮手，不耐煩極了，“你們出去吧，我陪雪娘說說話。”
柴江和錢海馬上如釋重負般點點頭，大步走出雅間。
“雪娘，我來回答你，不過，你可要撐住了！”井天賜的俊臉上擠出了一絲溫柔的冷笑，“活該！你用唐綰妝的身份約見赫連璋，被赫連璋如此奚落糟蹋，你真是活該！”
唐綰雪聽見井天賜這樣說，忽然破涕為笑，用力地點點頭，“活該，我真的是活該呀！”
井天賜一把奪過去唐綰雪手裡捧著的錦盒，丟到地上，幾腳踩了個稀巴爛，語氣恨鐵不成鋼。
“雪娘，你是侯府嫡女，這麼稀罕一個空盒子丟不丟人？你又不欠著赫連璋什麼，能不能有點出息？乾嘛要低聲下氣討好他？學學唐綰妝不好嗎？哪怕學人家一點皮毛，你也夠安逸一輩子了。”
唐綰雪不哭了，隻是目光呆呆的，呆呆地盯著那個破破爛爛的錦盒，喃喃，“我對不起姐姐，我活該！”。
井天賜看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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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目光不忍，語重心長，“雪娘，唐綰妝要是知道了這事兒，她該有多寒心，這次就這樣吧，你不說我不說，唐綰妝也不會知道的，隻是以後，你千萬彆這樣犯蠢了，不然，你不但失去了一個好姐姐，還會失去我這個好朋友，那時，你無論多麼後悔都沒用了。”
唐綰雪愧疚極了，“天賜，你的話，我會放在心上的，你千萬彆對玉重樓說今天的事兒，也彆對靖王說，他們都對姐姐特彆好，一定會告訴姐姐的，我不能沒有姐姐，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好。”井天賜應承著，從袖袋裡摸出來一塊簇新的白帕子，毫不嫌棄地給唐綰雪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和臟汙，然後揣入了袖袋裡。
唐綰雪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地看著，很快臉紅了，特彆難為情地埋下頭去。
井天賜看在眼裡，怔楞，倏忽之間想起了他娘，那時他還很小，他娘年輕又貌美，有天，他午睡起來後，才想起來忘了給他娘請午安，於是急急趕過去補午安。
當他進了他娘的院子，遠遠就聽到了他娘清脆又害羞的笑聲，透過紗窗，他看見他爹正給他娘梳理著頭發。
當時，不知道他爹說了什麼，他娘便紅著臉埋下頭去……與此刻的唐綰雪一模一樣……一瞬間，井天賜心軟的無法形容。
“咳咳……雪娘，其實你不施脂粉，也蠻好看的。”
聽了這話，唐綰雪想起來唐綰妝說過的話，“雪娘，你再愛赫連璋也頂不了溫飽，真不值得，赫連璋最多僅僅會被你的愛意感動而已，勉強和他綁在一起過日子，你輕則受窮受苦受委屈，重則芳齡早逝，變成孤塚一座，人隻有一輩子，你就不能圖點彆的？比如圖井天賜的好人品……”
唐綰雪忽地心裡發軟，姐姐識人的眼光太好了，井天賜的人品是真的好，可是，她一直想嫁給赫連璋，井天賜再好，她也不能嫁給他。
低著頭想了很久，唐綰雪才磕磕絆絆地回應，“井天賜……有句話……‘女為悅己者容’……我問過姐姐什麼意思……姐姐說……女子值得為欣賞又喜歡自己的人梳妝打扮……你……你就是悅我的人嗎？”
井天賜被唐綰雪這副模樣逗笑了，“雪娘，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欣賞又喜歡你？”
唐綰雪一聽，腦袋埋得更低了，哼哼唧唧地說不出一個字。
“哈哈哈……”井天賜被逗得大笑起來，末了，他認真地想了想，“我是欣賞你，從你的繡品開始欣賞的，漸漸就欣賞你這個人了，其實，除了對赫連璋死心塌地這點特彆蠢之外，你這個人蠻好的。”
又想了想，井天賜繼續，“至於是不是喜歡你？這就不好說了，我曾經在青樓廝混，睡過不少花魁，反正就是想睡就睡了，睡完就忘了人長啥樣，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唐綰雪聽到這裡，起伏不平的心緒一下子平平靜靜，如結了冰的湖麵。
井天賜不知道這些，又認真地想了想，“雪娘！我知道什麼是喜歡了，就像我喜歡我娘那樣，這樣說來，我是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