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璋陰笑著,讓柏秀在此等待,他要親自去招待一下唐大麗。
被關押在女監不少時日,唐大麗簡大變樣了,因為每天饑一頓飽一頓,她身上的肥膘贅肉幾乎瘦沒了,以前還算平整的臉每天被蚊蟲叮咬,結痂,再叮咬結痂,變得疙裡疙瘩,猶如癩蛤蟆身上的凸起一般。
唐大麗本以為自己要死在牢裡了,今天突然被一個黑衣男人帶出了女監,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以為要被砍腦袋了,唐大麗嚇得趴在了地上,抱著男人的腳脖子,一個勁兒地磕頭,歇斯底裡地求饒,“官爺……官爺,求你彆殺我……求你彆殺我……我給你做牛做馬!”
赫連璋的這個手下也就是二十來歲,平時省吃儉用,最大的嗜好就是逛窯子狎妓,見多了年輕的妓子,眼光自然就被養刁了。
此刻,這個手下看著唐大麗,猶如一隻人形的癩蛤蟆,嘔……差點把隔夜飯嘔吐出來。
但是呢,聽到唐大麗稱呼他為官爺,這個手下唯覺受用,耐著性子解釋,“唐大麗,我不殺你,起來,我帶你去見我家爺!”
唐大麗見這個手下說話這麼和氣,一下就不害怕了,站起來,跟著對方走了不久,上了一輛黑篷馬車。
漸漸,唐大麗開始飄飄然了,尋思著她要交好運了,與她同乘一輛馬車的人是官府的人,那麼對方的主子一定是當官的,難道是雁州知府柏思賢?
唐大麗瘦下來後,自我感覺良好,但覺與出嫁前一樣瘦的她,也一定與那時候一樣漂亮,因此,她揣測有人看上她了……難道柏思賢要娶她做妾?
把唐大麗帶到地方後,這個手下如釋重負,把唐大麗丟給了兩個婆子。
唐大麗被兩個婆子侍候著沐浴更衣,她愈發想入非非,尋思著柏思賢今晚與她入洞房,很快她就懷上了兒子,生一個兒子不夠,她要多生幾個兒子,等到兒子們長大了,都是當官的,到時候,她就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快走,我家爺早就等著你了,你彆磨蹭!”眼見唐大麗不住地東張西望,一副沒見過世麵的窮酸樣子,一個婆子鄙夷極了,推搡了唐大麗一把,喝斥。
唐大麗猝不及防,趔趄著,差點摔趴下,卻是敢怒不敢言,順從地加快了腳步。
隻是,唐大麗的腦子裡一直重複著一句,“……我家爺早就等著你了……”
柏思賢早就等著她了,等著與她入洞房……想到了這裡,唐大麗暗暗記住了這個婆子的模樣,等到明天,她一定要把這兩個老刁奴打個半死。
沒多久,幾人來到了一間獨立的屋子外,其中一個婆子將唐大麗推了進去,揚聲道:“爺,人帶到了,老奴告退!”
被門檻狠狠地絆倒了,唐大麗直直地摔了進去,額頭磕在地上,如條癩皮狗般趴在了赫連璋的腳前。
唐大麗都顧不得疼,看著赫連璋腳上的黑色如意紋錦靴,比知府柏思賢的官靴貴氣多了,她心中大喜,緩緩抬頭看去,看到了赫連璋一張貴氣逼人的俊臉。
一如她剛才在心裡的大膽猜測,與她進洞房的人不是柏思賢,而是比柏思賢更貴氣的年輕男人,這樣,唐大麗愈發歡喜了,慌忙爬了起來。
“官人,你不知道那兩個老刁奴有多壞,她們連紅蓋頭和喜服都不給我準備好,我快要氣死了。”
由於在女監裡喝不上足夠的水,唐大麗的嗓子也壞了,嗓音粗澀難聽……不自知。
赫連璋已經把唐大麗的身家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聽了唐大麗這番話,伸了個懶腰冷笑了聲,“唐大麗,你要紅蓋頭和喜服?想和誰入洞房?”
唐大麗又喜又貪婪地盯著赫連璋的俊臉,“官人,你彆裝了,你不是想和我入洞房,為啥要把我撈出來?”
“這……”赫連璋頭一次無言以對,覺得渾身是嘴也說不過這個村姑,索性懶得解釋,“唐大麗,你說是就是吧,撈你花了十兩銀子,你得乖乖回答爺幾個問題,說好了,咱們就入洞房。”
唐大麗一聽自己值十兩銀子,馬上就支棱起來,“官人,你說你說,隻要是我知道的,我就不瞞你。”
“唐大麗,你……生過兒子?”赫連璋本來直接想問問那件上襦的來曆,但是一張嘴就變了,想試試唐大麗是否老實。
唐大麗骨子裡不是什麼老實人,但是到了赫連璋這位貴氣的“官人”麵前,骨子裡的奴性發作,秒變為知無不言的老實人。
幾乎是毫不猶豫,唐大麗諂媚笑著接腔道:“官人,是啊是啊,我生過兒子,我兒子是我生的第一個孩子,村裡的老人都說我臀肥腰粗,就是一肚兒子的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