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重樓應下,出去安排了一番後很快就折返回來,“王上,魏衍一定認錯了人,把唐綰雪當成了唐綰妝,我有好幾次也差點認錯了,如果她們姐妹穿上一樣的衣服鞋子,我就傻傻分不清誰是誰。”
“兩人僅僅形貌相似一些而已。”已經悄為人夫的靖王赫連曄愈發沉穩內斂,他那精致好看的唇角噙著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聲線醇沉好聽又溫柔。
“妝娘的眼神時而靜如寒水冰川,時而……”清純且嫵媚,把他勾得從頭到腳都火燒火燎的難受,而唐綰雪的眼神呢?從來都是滿滿欲溢,且單調又乏味的愚蠢,難以理解井天賜那個家夥看上了她什麼好。
玉重樓看著赫連曄,陷入了深深的羨慕嫉妒,從前患有厭女症的赫連曄,猶如人形冰塊,難得一見有正常溫度的個人情緒;現在悄為人夫的赫連曄,一提起唐綰妝,整個人啊猶如……鐵樹開花。
這邊,赫連曄依舊沉浸其中,“她們兩人的氣質更是天差地彆,妝娘文武雙全又舉重若輕,唐綰雪僅僅擅長女紅且頭腦簡單,心事總是寫在臉上,與井天賜那廝倒是互補有餘。”
赫連曄沒有說出的是即便唐綰妝與唐綰雪穿著一樣的衣服鞋子,梳著一樣的發髻,他隻要看上一眼,就會分辨出來哪個是唐綰妝。
如今,唐綰妝已然是他赫連曄的妻子,唐綰妝方方麵麵的細節,他愈發熟悉入骨,“總之沒錯了,魏衍認錯了人,把唐綰雪當成了妝娘,因此才到州紅司鬨騰不休。”
玉重樓點頭讚同,“果然是好事多磨,恭喜王上終得心愛的佳人為妻,王上!如此說來,唐掌櫃所懷的多胎……那些孩子都是……都是王上的種!”
玉重樓忽然想到了這點,不由得為赫連曄高興,說話都有些磕絆。
“當然,妝娘懷的孩子都是本王的。”赫連曄深深地望著唐記食府所在的方向,仿佛隔空望見了曾經患難與共的愛妻,“妝娘真是個奇女子,了不得,才十六歲的青澀年紀,就為本王懷上了多胎兒女,因為她,本王這輩子才有為人夫為人父的美好體驗。”
說到這裡,赫連曄這個浴血沙場錚錚鐵血的漢子,不禁眼角悄然濡濕,他心愛的女子終於成了他的妻,他要用生命去嗬愛這個女子。
“王上,我真心為王上高興啊,以前從來不敢想王上也有如此美滿的一天,這可真是大喜,喜上加喜,雙喜臨門。”玉重樓喜不自禁,忍不住舉袖拭淚。
赫連曄看在眼裡,眸光微深,安慰一般拍了拍玉重樓的肩頭,“重樓,本王直覺你也會得上蒼眷顧,好事多磨,終得如花美眷相伴餘生。”
“借王上吉言。”玉重樓一想到那個死遁的娃娃親未婚妻就喪喪的,不想多說什麼,“王上,你儘管放寬心好了,我玉重樓讀了一肚子聖賢書,深知朋友妻不可欺,王上是我的生死之交,更是我的主子,因此就算我獨孤終老,也不會肖想唐掌櫃一絲半毫。”
愛妻狂魔如赫連曄被戳穿了那點小心思,一點也不尷尬,“重樓,想不想聽聽你那位的近況?”
玉重樓淡然搖頭,“等哪天碰見了人再說吧,不說我的破事兒,沒意思,還是王上與唐掌櫃的感情發展引人入勝,就像是聽評書一般,我特彆想知道後續下文的發展。”
說著,玉重樓一雙眼睛充滿了好奇且期待。
玉重樓這清澈好奇又期待的眼神……赫連曄看著特彆熟悉親近,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們都還小,有天,玉重樓想家想得睡不著,過來找他一起睡。
當時,赫連曄就無法感同身受,“玉重樓,你想家到底是想誰了?想你爹還是你娘?我是太子,又有武功在身,誰也攔不住我,我馬上帶你回家找他們便是。”
玉重樓隻是揉著眼睛搖頭,小聲說不行,現在要是偷偷回了家會被罰跪到天明。
赫連曄鄙夷不屑極了,“玉重樓,你是男人,你這樣前怕狼後怕虎,注定成不了大器,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計後果,再說罰跪有啥好怕的。”
玉重樓聽了不以為然,“太子殿下,那是因為……因為你沒有被罰跪過,跪久了後,膝蓋會疼到麻木,腫得走不了路,下不了床。”
赫連曄不同意了,“玉重樓,你孤陋寡聞了,我被罰跪過的,想不想聽經過?想聽就彆哭了,文爺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越哭越沒出息。”
於是玉重樓不揉眼睛抹眼淚了,用清澈好奇又期待的眼神看著赫連曄。
“楚鴻袖那個賤人是誰,你知道吧,當年她挺著肚子入宮後,經常當著我的麵兒,對我父皇搔首弄姿,我看她不順眼,有天溜進她的院子,在茶壺裡撒了泡尿,沒想到我父皇過來了,喝出茶水不對,都怪我沒忍住笑出了聲,結果你應該也猜到了,我被罰跪了。”赫連曄對自己的惡作劇記得很清楚。
玉重樓還是好奇,“那你是跪在了哪兒?跪了多久?”
赫連曄據實已告,“本來我父皇讓我跪在禦書房的織錦地毯上,我故意氣他,跑出禦書房,跪在了滂沱大雨中,本來罰跪一炷香的功夫,我跪著不起,放狠話說既然父皇討厭我,那我被雨淋死算了,結果我染了風寒,臥床三天,我父皇被氣得病了半月,因為一個賤人,我們父子兩敗俱傷。”
此時此刻,赫連曄心情極好,極有耐性,“重樓,那你想聽哪方麵的?你說!”
玉重樓興致盎然,“王上,那你在近期,會當麵揭破唐掌櫃的身世來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