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曄俊臉上的那個巴掌印兒不見了，一張臉白如冷玉，墨玉冠束發，身著墨紅色螭龍紋交領錦袍，一條墨色玉帶橫係腰間，腳上一雙墨紅色錦靴，猶如一株曼殊沙華靜然綻放。
看著，看著，唐綰妝愈發口渴，一雙桃花眸瀲灩迷離，喃喃，“赫連曄，你穿什麼都好看……”
愛妻這樣的癡迷眼神，赫連曄見過，那次用筷子戳他待他轉頭看時，愛妻就是這樣的眼神，真是膚淺，一直都是這樣膚淺，偏他就是愛上了這麼膚淺的女子。
俯首，赫連曄的薄唇落在了唐綰妝的額頭，低笑，聲線醇沉悅耳，“嬌嬌，究竟想要什麼？說清楚些！”
額頭傳來的沁涼讓唐綰妝舒服了些，她的身子泛起桃花粉，臉頰更是嫣紅如朝霞，嬌羞不勝，“要……你……親親我……”
赫連曄獎勵一般，啜吻了一下唐綰妝那豔潤飽滿如染露菡萏的唇，起身脫去錦袍，隻留下玉白色的裡衣，循循善誘，“妝娘，嬌嬌，叫我一聲夫君就親你！”
因著唐綰妝被溫太後磋磨了，赫連曄不舍得再多為難。
“夫君……夫君……夫君……”唐綰妝是真的熱，不得不與赫連曄有染的那份羞怯也是真的，難受也是真的，是以連叫了三聲，不敢再看赫連曄那過分熱烈的眼。
“赫連曄的妝娘小嬌嬌真乖！”赫連曄說著，毫不憐惜地撕了那珍珠紗衣，隨手拋落於床榻下，幾顆珍珠崩落於緙絲錦毯上，泛著柔白的啞光。
“參片，含著，忍忍，乖，很快的！”赫連曄眉眼間都是憐惜，讓唐綰妝含了參片，拿帕子給她擦了擦汗水。
立誌做個好女人的唐綰妝見赫連曄脫了裡衣上衫，眼睫狠狠一顫，自欺欺人地閉了眼，如果這是一場春夢，那麼夢醒了無痕，她依舊是裘柒的賢妻。
鑒於赫連曄很有經驗，唐綰妝以為他會重複昨天的旖旎纏綿，但是感覺不對，不是不對，是沒感覺，赫連曄沒碰她，她整個人依舊如被架在火上蒸烤。
緩緩地撐開一道眼縫，唐綰妝看見赫連曄手上托著一枚紅色玉勢，長眉微蹙，一瞬間，她明白了什麼，赫連曄這是要用工具幫她。
直至這時，唐綰妝才後知後覺，吳嬤嬤放進來的那個錦盒，原來是用來裝玉勢之類。
唐綰妝又閉了眼，難言的失落如薄霧籠在心間，揮之不去。
雖然赫連曄沒接觸過工具，但因為是唐綰妝，他無師自通。
沒用多久，唐綰妝便哼唧不休，很快鶯啼一聲，很大聲。
外麵的吳嬤嬤聽見了，點點頭，繼續趴在窗欞上聽。
“妝娘，你試著調息運氣看看。”赫連曄低聲提醒。
唐綰妝照做後，僅僅是十個手指可以動了，她的身子又泛起桃粉色，月眉緊蹙，一雙桃花眸霧氣蒙蒙地看著赫連曄。
“怎麼委屈上了？怪我沒有去坤承殿向皇祖母要人？”赫連曄看出唐綰妝忍著眼淚，心疼地親了親她的臉。
唐綰妝不是怨這個，是怨……她說不出口，如鯁在喉，索性閉了眼，任淚水溢出眼角。
赫連曄一下子慌了神，慌亂地給唐綰妝擦眼淚，“妝娘，我看了你包袱裡的東西，猜測到你先扮作唐綰雪，我要是去向皇祖母要人，她一定會讓我父皇給我與唐綰雪賜婚，可我不想與唐綰雪扯上關係。”
“……敷衍……惺惺作態……”唐綰妝閉著眼吐槽，“彆管我了……我活該難受，死了算了。”
赫連曄默想片刻，唇角染笑，湊近低聲道：“妝娘，你怨我不親你，用了輔物，這得怪你啊，你看……”
男人說對了，唐綰妝睜眼去看，但見赫連曄張嘴伸出舌頭，舌尖破了……被她咬破了。
“對不起……”唐綰妝又羞又愧，不敢看赫連曄。
誤會雖然解開了，但是赫連曄還想要愛妻多一些羞愧，“妝娘，昨天我親了你幾次？你忘了？你可知我的唇舌到現在還是又僵又麻？甚至疼上加疼，得含瑞腦緩解一二。”
唐綰妝愈發羞愧，片刻後，直視著赫連曄，“要是你不嫌棄我，那我欠你兩次人情，時間地點由你決定！”
赫連曄很受用，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福利，趁熱打鐵，“妝娘，那第一次就在今晚，就在泰靖殿這裡陪我一晚。”
儘管赫連曄就是裘柒本人，赫連曄還是特彆憧憬與唐綰妝光明正大地親近，如夫妻那般。
“不行，裘柒今晚見不到我會酗酒，會出人命的。”唐綰妝但覺腳踏兩條船好難，好難做到兩全。
“妝娘，吃宴的時間推後了，所有的賓客都會在雁雲宮住一晚，我會讓府衙安排人通知裘柒，他不會起疑心的。”赫連曄神色慵懶，這樣說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聲線壓低，“嬌嬌，你夫君不會懷疑你與我暗通款曲，你還要食言嗎？而且，你這副樣子，有食言的資格嗎？”
做了唐綰妝的夫君，又做著愛妻的野男人，赫連曄但覺其樂無窮，妙不可言。
明知道把金尊玉貴的赫連曄當做野男人，很對不起赫連曄，更對不起裘柒，更加知道把金尊玉貴的赫連曄當做野男人很危險，猶如在刀尖跳舞那般危險，但是唐綰妝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