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曄這樣一說,唐綰妝愈發倍感煎熬,“赫連曄,我不是說過了?我與裘柒不和離了,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赫連曄神色慵懶,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目前嘛,這樣的小聚勝新婚,挺好的,將來的事情不得而知,或許哪天裘柒有了新歡就與你和離了,到時候我娶你,或者是你一直做裘柒的妻子,給我生個孩子也行。”
唐綰妝聽著聽著,月眉緊蹙,又惱又氣之間,呼吸都不勻了,“赫連曄,這幾天的事情純屬意外,你彆放在心上,你是金尊玉貴的靖王,用不著降尊紆貴等著一個未婚先孕的棄婦,將來如果我與裘柒能一直過下去,我也是給裘柒生孩子,你想要孩子就正經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
赫連曄一雙好看的鳳目溫柔深邃,就這樣不喜不怒地看著唐綰妝,不久前女子有多乖順,此刻她便有多不討喜。
唐綰妝以為說教有用,輕歎了口氣,“赫連曄,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我不想頂著□□的惡名,你一定也不喜歡奸夫這個頭銜。”
赫連曄把玩著玉帶,聽唐綰妝說完,一手執了玉帶一端,輕然一甩一收,玉帶另一端便卷起一顆珍珠,落入他的掌心。
捏著這粒珍珠摩挲了片刻,赫連曄拋給了唐綰妝,後者了然這是那紗衣上的珍珠,驀然,剛才的那番情景在腦海間翻滾沉浮,唐綰妝不禁臉紅,無措地看著赫連曄。
“嗬,看看,你用完我又想丟開是不是?一次次過河拆橋上癮了是不是?你不就是仗著我寵你忍你?”赫連曄微微垂首斂眸,利落地係好玉帶,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甚是賞心悅目。
抬起頭時,赫連曄見唐綰妝看著他呆呆的,見他看過去才猛地撤開視線,嘖,愛妻總是這樣,嘴上說著最絕情最口是心非的話,但是,包括但不限於眼睛又出賣了她的心,實在是欠磋磨得很!
提步去了書案那裡坐定,赫連曄挽袖研墨,聲線冷沉淡漠,“唐綰妝,我幾時準你偷偷嫁給裘柒了?正因如此,目前的爛攤子都是你自找的,自作自受著!”
唐綰妝從來都是選擇當下最正確的路走,閃嫁後因為頻繁與赫連曄有染,這令她陷入苦惱的漩渦,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赫連曄,我們走到了這一步,我有錯,你也有錯,我們好好溝通一下,你彆強詞奪理……”說著,說著,唐綰妝掉了眼淚,一發不可收拾,怎麼擦也擦不完,猶似一枝雨中白荷楚楚堪憐。
赫連曄看著,心裡碎碎密密的疼,但是還是忍住了不去哄人。
與唐綰妝之間的種種,每一步,赫連曄覺得他都沒有錯,他對唐綰妝唯有窮儘餘生才可以補償的虧欠,唐綰妝不給他補償的機會,他不答應。
貌似不耐煩地丟過去兩塊簇新的白帕子,赫連曄低頭看奏折,語氣緩和了幾分,“現在怎麼如此愛哭?彆哭了,彆動了胎氣,有我呢,你怕什麼?誰敢說我們是奸夫□□,我砍了他腦袋好了,殺一儆百!”
殺一儆百這種血腥的封口手段,接受過現代文明的唐綰妝不敢苟同,擦了眼淚後,說了個法子,“你儘快討旨娶了唐清馨,就不會有人亂說了。”
要麼自己掉腦袋,要麼順應原書劇情讓唐清馨禍害赫連曄,唐綰妝忍痛割愛選了後者。
赫連曄一摔奏折,俊臉染霜,壓迫感十足,“唐綰妝,你當我是什麼東西?你用過的男寵?用完了就丟給彆人?”
唐綰妝不敢看赫連曄,她確實過分了,“靖王,你是我的貴人,我不敢對你不敬,你就當我腦子抽了亂說話,這樣吧,我可以給你補償,你要多少銀子?十萬兩行嗎?”
裘柒被唐綰妝拿一萬兩就打發了,自己比唐綰妝的新歡貴多了,但是赫連曄依舊不悅,“十萬兩嫖資?十年前,我的一顆腦袋就值一百萬兩,你算算現在我值多少兩?”
唐綰妝心裡揪緊,十年前,赫連曄才十五歲,她十五歲的時候讀高一,雖然日子苦一些,但是用不著擔心哪天掉腦袋。
唐綰妝埋下頭,聲音很低,“我不知道。”
說多了,唐綰妝拿不出來,說少了赫連曄不依不饒,橫豎都是一道送命題。
“那我剛才說的話,你還記得吧,你生完黃二狗的孩子,給我生一個,我就放過你。”
這樣說不過是權宜之計,說罷,赫連曄開始批閱奏折。
因為今上聽說赫連曄故意推遲了洗塵宴,便丟給他一堆奏折練手,反正今上習慣了這樣操作,每年這樣來上四五次。
許是看多了狗血虐戀小說,唐綰妝想到了什麼,一張花容月顏狠狠一白,嗓音顫顫的,“然後你虐待那個孩子報複我是不是?”
赫連曄一撂狼毫,往椅背上一靠,一雙鳳目鎖住了唐綰妝,似笑非笑的,“唐綰妝,我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壞事?才讓你覺得我會那般變態?”
漫不經心地這樣一問,赫連曄伸手整理並不淩亂的奏折,一個香囊從袖口滑落,他捏在掌心把玩著。
幾乎是,唐綰妝幾乎是小跑著衝過來,伸手去奪那個香囊,卻被赫連曄捉住了手腕。